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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外同时直播的大屏幕上，下一秒出现一道炫酷的特效，页面顿时变化，吃鸡队伍是SGV，虽然前期不怎么理想，但这个结果摆在眼前，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林神！yyds！” 　　“SGV！” 　　严格来说SGV不是一只新牌战队，相较于其他战队而言，算是有点年头了，几年前经过俱乐部高层换血，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要解散的时候，奇迹般走到了今天，不只维持了当初的巅峰战绩，甚至风头更劲，能够与之交战的战队没有几支。 　　大屏幕似乎是知道观众想看的画面，镜头一个个切到了队友脸上，尽管赢得了比赛，但表情都带着点肃然。 　　对手前期几乎是压着他们打，只能说险胜。 　　“这回是我判断错误，在lun上楼前应该就反应过来的，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阮昱神态里略有懊悔，语气很是惋惜。 　　lun就是对手战队的队长，在这回比赛中可是狠狠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不对，明明是我的问题，没有反应过来，如果我能快一点到的话，就能把大家扶起来了...” 　　“是我选择的落点太冒险了。” 　　导播眼神示意，镜头快速略过坐在一旁的男人，他薄唇轻抿，深邃的眉宇间看不到太明显的情绪，面部轮廓流畅，沉声道，“大家辛苦了，回基地再复盘。” 　　他一开口就没人说话了。 　　那不过短短几秒的画面，却还是引得大屏幕外的粉丝一阵激动，灯牌摇得更为热烈了。 　　林觉肃，现役PUBG选手，在换血期不顾外界的声音，接手了SGV，成了战队队长，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不可否认没有他就不会有SGV的今天，当年他自己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 　　在役五年，几乎包揽了国内外的奖项，联赛也少不了他的身影，成为这个时代中的一代前驱，斩获无数称号，可以说是SGV，乃至整个亚洲赛场上的定心丸。 　　而尚在兴奋之中，久久都不能回神的解说，连尾音都带着颤抖，“林神不亏是林神！在队友都成盒的情况下，还能稳住心态，丝血反杀，看来林神操作合辑上又可以更新了！” 　　在他说话的功夫，页面上已经变化出林觉肃的战绩，然后开始轮播。 　　SGV拒绝了采访，一大队人往外走出，外面乌压压的粉丝，瞬间涌了上来。 　　选手大多都是具有一定人气，完全不怯场，但也不像明星从善如流，只是对着自己相应的灯牌打了几个招呼，就上了车。 　　不过就算这样也够粉丝高兴一阵了。 　　“这么看下去——队长人气也太高了。”边泉从车内的单向玻璃往外看着大片金色灯海，这倒也不是酸，只是个不争的事实。 　　坐他旁边的阮昱推了推自己眼镜，不着痕迹点点头。 　　“经理，队长呢？”说话的叫Crelle，他年纪小，是一年前才进队的，本质上他跟外面那些粉丝没什么区别，所以最先发现队长没跟上来。 　　“他有别的事情，让我们先走。”钟倍避开这个问题。 　　车平稳行驶了一段时间，钟倍才想起了什么，环视了一圈，数来数去还是少了个人，他瞪着眼睛，“陆蕴怎么不在？！” 　　周围沉默了片刻，后排一个训练生默默举起手，声音越说越小，“他没跟过来，应该还在里面。” 　　另一个耳朵上挂着夸张耳饰的男生挑了挑眉，眼底有几分不屑。 　　这回比赛规模不大，但很正规，所以各个俱乐部都把自家青训生也都带了过来进行观战，作为混合训练，可现在会场上没有SGV的工作人员在，如果让其他战队带出来，被人拍到... 　　算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钟倍无奈沉下了一口气。 　　体育馆后台，随着冰凉的水流划过皮肤，带起一阵刺骨寒意，大脑里的神经逐渐冷静了下来，手指因为过度紧绷，有不大明显的颤抖。 　　林觉肃缓了缓，就关掉了水池，手机闪了起来，是钟倍的电话，他顺手接通。 　　“队长，还在会场吗？”钟倍问。 　　“嗯。” 　　钟倍勉强松了口气，但又紧张起来，“陆蕴不在队伍里，电话也不通，您要不去看看？” 　　他生怕被拒绝，接着又说，“我知道您看不上陆蕴，但就一个青训生的名额也影响不了太多，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我们战队不是出不起，人家叔叔当初在俱乐部最困难的时候出资，现在开口塞个人...” 　　人是在林觉肃出国的空挡里塞进来，钟倍向来会人情世故，没能拒绝掉。 　　林觉肃被他絮叨得头皮发麻，用力攥起拳头，将手腕上的颤抖被迫压了下去，“知道了，把照片给我。” 　　他没见过这届青训生，只是抽空看了点陆蕴的训练，整体上畏畏缩缩，错是没有，可毫无亮点，放到普通人那里确实是厉害的，但这是竞技。 　　多人同台，只为顶峰，其中的重量，不是划水就能轻易得到的。 　　林觉肃心存芥蒂，但对方好歹现在算是SGV的成员，到底是松口了，想着对方的游戏风格，应该是一副温吞寻常的相貌。 　　他抽了张纸，擦了擦手。 　　半分钟后，林觉肃收到了钟倍发来的照片，居然是个证件照，一看就是仓皇之下翻出来的。 　　五官隽秀，一双杏眼里清澈明亮，薄唇勾起点弧度，隐约可见两个梨涡，看过去还以为是个未成年。 　　林觉肃心中一丝波澜也无，关掉了照片。 　　电话那端有些许吵闹，钟倍压低声音，“听说他叔叔是想送他到容辉当正式队友的替补，是陆蕴强烈要求进SGV当青训生，这两个身份相差天壤之别，我还奇怪，不过上次我凌晨口渴看到他一个人在训练室复盘你的记录，可认真了...” 　　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不管是什么，这两天把他弄走。”林觉肃声线低沉，带着不容辩驳。 　　洗水池的镜子前映出他绷直的下颚线。 　　钟倍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陆蕴是没好日子过了。 　　会场内选手尽管不在了，但依然还有很多媒体和粉丝，没有看到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发现了这点的陆蕴眼睛里升出几分无措，但下意识将身上SGV的队服脱了下来，匿于人群，但他相貌实在引人注目，已经吸引好几个人的视线了。 　　外面的雨下得依旧很大，雨点撞击着地面，气氛沉闷且压抑渐渐填补着心房，SGV的车已经不在了。 　　陆蕴眼睫垂下遮挡住了其中的情绪，他只是往外探出了一点身子，顿时被淋湿了大半，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会不去了。 　　“小哥哥，你也是林神的粉丝吗？”女生纠结了半天，咬咬牙选择靠近了过来，语气小心翼翼，却还能发现其中的激动。 　　陆蕴抿了抿唇，才要摇头否认，但忽然觉得没那个必要，默认下来。 　　女生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有他特别多的赛事合辑——” 　　“手机没电了，而且合辑我都有。”陆蕴特意把屏幕露了出来，确实亮不起来了，他声音清润参杂着一丝清冽，静静看着人的时候会有种分外乖巧的感觉。 　　女生觉得可惜，低下脑袋，但是下一秒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道喊声，夺走了大部分的注意。 　　“是林，林觉肃！sober！” 　　“啊啊啊，看这里！” 　　陆蕴几乎来不及有所反应，背后就传过来很大的力量，将他挤压出去，脚上没能稳住，栽倒在了地上，被雨水肆意侵略着。 　　“让一下，让一下有人摔倒了……” 　　“都别挤了！有什么好挤的！” 　　“谁呀？” 　　周围的欢呼还在继续，只是有粉丝看到了，自发让出了一点空间出来。 　　男人身高将近一米九，身材修长匀称却不输力量感，黑蓝相间队服外多套了件风衣，手里打着一把黑伞，一步步走到陆蕴跟前，然后停了下来。 　　“起来。” 　　陆蕴缓缓抬头，站直身子，发梢和衣服上都沾到了雨水，整个人湿漉漉的，但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股可怜感，因为身高差距，他需要昂着头才能看清来人。 　　人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漠然的黑眸显得更加具有攻击力，贸然对上的瞬间，就感到血脉贲张，久久不能平息，和他在游戏里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冽但又无法掩盖的危险。 　　sober，林觉肃。 　　额前的刘海挡住了陆蕴的视线，他动了动唇，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喃喃说了两个字出来，队长。 　　可脑袋轰然一空，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出声。 　　林觉肃微不可查点点头，垂眸，“走吧。”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陆蕴的发旋和那不住颤栗的眼睫，林觉肃平静得移开视线，大步迈出步伐，速度不慢，陆蕴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只是两人都没在意后面闪过的几道闪光灯。 第2章 　　车内开了适量的暖气，陆蕴抱着纸，慢慢擦着身上的水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谢，谢谢队长过来，我不知道他们走了。” 　　也没人提醒他离场。 　　他余光看着林觉肃的侧脸，过去良久，陆蕴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SGV不适合你。”林觉肃压着眉眼，释放出的气场不加修饰的侵略。 　　别说陆蕴了，就是换成钟倍来都不一定能撑得住。 　　陆蕴擦拭头发的动作明显一顿。 　　林觉肃发现了，但并没有打算缓合语气，而是趁热打铁，“我不管你上面有谁，SGV不是一个从来不是拿死工资的，要想浑水摸鱼也得分清楚地方！” 　　“队长，我......”陆蕴攥紧手指，最后不置一词。 　　周围的景物快速略过，酒店的影子依稀可见，林觉肃的车平稳停在了门口，自己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给你两天时间主动走人。”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陆蕴解开安全带，呼吸重了几分，拼命得抑制着某种情绪的爆发。 　　“听见没有！？”林觉肃表情一凛，蓦然间撞上对方一直拿着的队服，人淋湿了，衣服倒好好的，他耳边忽然想到钟倍的话，喉咙里莫名嘶哑。 　　“后排的雨伞你拿上。” 　　就是林觉肃撑过来的那把。 　　车里只有一把，但他也不打算解释太多。 　　而话音才落，陆蕴就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开了车门走出去。 　　背影淹没在雨天中。 　　挺犟的。 　　林觉肃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想法只浮现了两秒，紧接着驱车离开。 　　接到消息钟倍早早就在大厅里等着了，见到人立刻迎了上来，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看到陆蕴的样子就卡在嘴边不上不下，不忍心说了。 　　“那什么，林队就是这样性格，话可能太重了也是为了你好。” 　　钟倍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道叹息。 　　陆蕴眼尾红得可怕，像是哭过了一样，张口声音还有点哑，“我知道，谢谢经理关心，我先回房间了。” 　　钟倍连连点头，他不知道林觉肃说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人小孩这回恐怕不知道得难过多久。 　　说实话陆蕴真的是自己从业这么久以来见到过最乖的选手了，懂事礼貌，也不主动惹事。 　　要是都这样省心，他也不用三天两头往pubg监管部门跑了，次次像是姑娘回娘家。 　　“明天八点楼下集合，别迟到了。”钟倍缓了缓声音。 　　陆蕴：“好。” 　　钟倍有些猜测陆蕴这个状态可能回房间就要哭了，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点自尊心。 　　事实上陆蕴没有哭，而是随意将队服扔在床上，顺势洗了个澡，水扑在脸上，眼睛里因为进了不干净的雨水，引起的不适好了很多，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吹干头发就走出了浴室。 　　标准的三人间，却只有陆蕴一个人在。 　　这回青训营里来了不少人，可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被分到一起的两名选手除了当天露了个面，之后就避之不及躲到其他地方住了，不过这也方便了陆蕴。 　　房间里空旷得没有多余的声音，陆蕴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熟悉的人物标志，莫名有些出神。 　　［unruly有空上号吗？］ 　　微信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他回：马上。 　　酒店里的电脑设备没有基地里的好，但勉强可以带动这个大型游戏。 　　绝地求生pubg每局可以容纳一百名玩家，玩家在初始时什么都没有，要通过飞机降落的地点，寻找相应物资，从而击败对手，在局内玩家只剩自己或者队友时，代表本局游戏‘吃鸡’，失败则落地成盒，没有重来的机会。 　　见到unruly上号，对面立刻发来组队邀请，就生怕他会不同意似的。 　　“咱跳哪儿？” 　　陆蕴没开麦，看了眼另外两个随机到的队友，打字发送——p城。 　　p城地图里最富有的地方之一，物资相当丰厚，落地暴富不是梦，可人也是相当多，只要稍不注意背后来上几发子弹，人基本就凉了。 　　要么满满当当得出来，要么就是当场送走，如果不是特别喜欢正面刚的刺.激感，一般还是会选择相对稳妥一点的地方。 　　“好勒！”Crelle立刻回应，他是在三个月前的某局游戏里无意认识到unruly，后面两人排过几把。 　　Crelle在役多年，眼光自然毒辣，可以分析出对方游戏意识很强，无论是刚枪，狙击，甚至医疗上都很有风格，开始他以为是某家战队的选手，可留意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连存心试探都没有有用的答案。 　　最后Crelle逐渐放弃，其实躺鸡也是挺香的…… 　　右下角的小地图显示，航线距离降落点还有点时间，陆蕴心里痒痒，在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拆开放到嘴里，重度甜腻的橘子味道顿时霸占了整个口腔。 　　整个过程没耽搁时间，陆蕴跳到一栋房子的顶上，然后开门，迅速搜集物资。 　　另外两个匹配到的队友选择一处犄角旮旯后，小图标就没移动过，看样子是打算苟一波了。 　　电脑散发出的荧光打落在陆蕴的脸上，眼睛铮亮，皮肤白皙，而手上的操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延误。 　　耳机里传来几道细微、很纷乱的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陆蕴他口中的棒棒糖换了一边含着，眼底冷静望了望手里的一把喷子，没有慌张瞄准门口，下一秒玩家毫无反应能力，被一枪带走。 　　【你用霰弹击倒waipp123】 　　左上角的游戏人数减少了一个。 　　“卧槽，兄弟牛批呀。”Crelle喋喋不休，“唔唔唔！我这有一个人！哎呀呀太阴了，躲我背后！” 　　Crelle一通扫射过后，带走一名玩家，“unruly你那里怎么样了？” 　　陆蕴舔了那名玩家的包裹，手里多了把uzi，只是子弹不多。 　　玩家在被人击杀后，之前搜寻到的物资，除了自己用掉的，就会变成一个盒子，剩余玩家可以拾取想要的，装备自己。 　　可刚刚传来的脚步声中，不止一个人。 　　陆蕴目光一凛，仔细分辨那道脚步声的方位，忽然冒出一道女声，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队伍语音没关。 　　三号：“这么苟着也太没意思了。” 　　四号：“是啊，你看这回的常规赛了吗？！尤其是sober。” 　　陆蕴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听到sober名字的时候，将口中的糖狠狠咬碎。 　　糖精甜腻的味道瞬间侵袭大脑，而陆蕴却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咀嚼糖块的力道大了几分。 　　四号语气激动，“林觉肃吗！我看了，那手狙甩得简直狙击到了我的心，关键是没有倍镜，这预判绝对神级的了。” 　　陆蕴心底莫名烦躁，与此同时房子外那道脚步动了——在楼下。 　　其实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等着对方上来，利用视角将其送走。 　　而队伍里的两个女生说得更来劲了，恨不得把陈年老底都给分享出来。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不加犹豫控制人物，索性破窗而出，直接正面对上，快速扫抢。 　　等到Crelle回神，那人已经成了盒子，他戴着耳机，喃喃道，“牛批啊。” 　　正面刚上还是有一定风险的，陆蕴也少了百分之五十的血，搜完包，给自己默默打起绷带。 　　游戏中有大量的医疗道具，作为回血，每个道具的效果都不同。 　　陆蕴的棒棒糖已经嚼碎了，烦躁并没有减去半分，只能叼着个空杆。 　　她们的语音Crelle也听到了，聊了两句，忍不住问，“unruly喜欢sober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搞到签名！” 　　【不喜欢。】 　　回复中间不超过两秒，一看就是不假思索得出的答案。 　　Crelle不恼，反而更好奇了，他猜过unruly会是什么样的人，年纪不大，话不多，在之前一局游戏里被人骂过拽，可他不这么觉得，不管问什么问题，虽然字少，但都会回答。 　　应该是个中二病晚期少年。 　　Crelle：“那你游戏玩得这么好，是主播？还是职业？” 　　【都不是。】 　　“这样啊。” 　　Crelle话是真的多，接下来倒也没问太过敏感的事情，陆蕴偶尔也会理一下。 　　一路刚枪下来着实让陆蕴吃了把鸡，接下来的几局虽然没吃到鸡，但拿到的名次不低。 　　玩到最后一局时，Crelle琢磨到了点不对劲，unruly比以往更野了，或者说肆意了很多，满地图窜居然收了七八个人头，他思前想后只想到那两个女生对话的内容上。 　　看样子是真的不喜欢sober。 　　【我先下了。】 　　Crelle：“行，我也差不多了。” 　　距离早上八点，只差三个小时了，不知不觉都打这么久了，Crelle动作大了点，吵醒了一旁的边泉。 　　“训练？” 　　“哪怎么可能——就是碰到了一个路人，技术简直了，趁着其他队伍没发现，我争取把他搞回来。”Crelle不是第一天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刚刚的游戏又让他肯定了一点。 　　边泉淡淡得瞥了他一眼后，埋头继续睡了。 　　这回的比赛离基地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陆蕴在飞机上快睡晕过去，直到钟倍过来喊他才醒。 　　“出事了，他们让你赶紧过去。” 　　陆蕴开始半眯着眼睛，脸上保留了一丝稚气，听完了立刻坐直身子，钟倍光是看着心里就软了大半。 　　基地是在S市的一栋别墅里，面积很大，周围都没什么居民，无论是保密还是私人性上都做得很好。 　　一楼是前台，一般作为待客，二三楼才是训练的地方，一队，二队在三楼，青训生则聚集在二楼，他们要竞争的是三队正式队员的名额，只有三个位置，所有人都牟足了劲，而四五楼是用来住宿的。 　　“经理，出什么事情了？”陆蕴问，“队长昨天都说过我了，我也仔细考虑过了，这里可能确实不适合......” 　　“不是这事。”钟倍揉了揉眉心，一边摇头一边点开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陆蕴。 　　陆蕴一知半解接了过来，是一张照片，他和林觉肃。 　　画面中大雨滂沱，林觉肃撑着伞，身上一尘不染，反观自己在对面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狼狈了。 　　除了照片还有段视频，不过陆蕴嘴角一抽，莫名不爽，根本不想点进去，“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评论。” 第3章 　　【在现场，人快嗑傻了，当时我还以为是某个粉丝呢。】 　　【那小孩是SGV的青训生！叫陆蕴，之前都没露过面，这长得也太乖了，尤其是跟在sober身后的样子啊啊啊。】 　　【电竞大神野性队长v新人软萌小白兔】 　　【淦，笔给您，太香了太好嗑了！】 　　【孩子这么乖，不能被sober拐跑了呀！守住！】 　　【不过SGV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前面的队员都走了，光把陆蕴留下来？】 　　【发现华点……怎么会这样？】 　　话题其实昨天就有了，但所有人都没有太留意，可在一个小时前，热度突然飙升，如果有人在背后操控，钟倍也不会担心成这样，关键是没有，这才恐怖。 　　陆蕴亲身体会到了电竞大神的流量，原本只有一两百粉丝的微博，一下涨到了一万了，虽然真的不算多，但他还有些发愣，不太真实，反应一会，立刻解释。 　　“经理，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我之前已经想清楚了，回基地就打算离开的。” 　　钟倍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训练，这件事情商量后再给答复。” 　　陆蕴犹豫得点了点头，上了二楼。 　　钟倍皱了皱眉，林觉肃坚持要陆蕴走人，他也没办法，现在陆蕴自觉提了出来，可偏偏在这个关口，这一走，风言风语不会少，说不定会有人往队内霸凌上靠。 　　到时候SGV指不定被黑粉怎么作妖。 　　话题热度没有减退的意思，反而往上跳了几名，一些队员看到了互相分享了出去，不到一会的功夫，整个基地差不多知道了一大半，不时往陆蕴那处投来审视的意味。 　　陆蕴面不改色，完全没发现一样，开机上号，进入训练场，开始重复的练习。 　　他的手很稳，足足一个小时每次移动的弧度几乎没有变化，而训练场的人形靶子上留下的弹孔印记可以说七零八落，精准避开了所有有利的部位。 　　“在训练？”声音里带着试探的意思。 　　陆蕴余光认出了凑近过来的人，淡淡嗯了一声。 　　来人是和他同期的青训生，叫何路，在队伍里担任狙击位。 　　何路看着陆蕴屏幕上的战绩，闪过一抹不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想着到底要怎么开口才合适，最后实在没能敌过内心的好奇，“你真的是sober带进来的？” 　　就这水平？ 　　他们青训生也是需要竞争才能进入基地的，可就在前不久陆蕴横空出世，没人知道来历，自然饱受争议，可这条话题出来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林觉肃让陆蕴进来的？ 　　陆蕴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不是。” 　　林觉肃直接了当让他滚，倒是真的。 　　陆蕴张了张唇，正要说点什么。 　　可何路满眼都是了然，“没事，你不说我也懂！” 　　陆蕴：“......”反正他也要走了，无所谓什么传言了。 　　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消息为叔叔。 　　——在基地还习惯吗？ 　　陆蕴停下手里的事情，认真回复道：习惯的，谢谢叔叔。 　　对面消息来得很快，虽然没有语音，但依然可以从字里行间感觉到关心。 　　——客气什么，好了，我不打扰你训练了。 　　陆蕴挠了挠头，黑色的小卷毛被他搞得有点凌乱，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棒棒糖没来得及带过来，缓了口气，手将将放到了鼠标上打算继续，就看到了钟倍让自己下来的消息。 　　应该是商量解约的事情。 　　陆蕴想着，往楼下走去，只是不小心瞥到一个人影，消失在三楼的拐角。 　　是林觉肃回来了……？ 　　二楼。 　　陆蕴一走，何路迫不及待地把消息传给了旁边的wang，“你说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wang耳朵上钉着一个很夸张的环，他是主播出身，人气不差游戏也够好，所以三队名额基本内定了，在这届青训生里算是最有地位的。 　　“我们做什么了？”他冷哼道。 　　何路只好咽下一肚子的话，惴惴不安得很，会场是他们故意没提醒陆蕴的，就想看看他能出丑。 　　现下这样的情况反而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wang眼底一片阴翳，手指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一个不留意被其他队伍的人击倒，最后得了个三十几名的名次。 　　会客厅里坐着一个陆蕴没见过的中年男人，钟倍倒是跟他一副熟稔的样子，看到陆蕴给了安抚的眼神。 　　桌上放着合同，陆蕴眨了眨眼，觉得不大对劲。 　　“这位是曜言直播的负责人，叫张总好了。” 　　陆蕴迟疑得点了点头，“您好。” 　　“嗯。”张熙上下扫了眼陆蕴，态度平平，“每月一万，礼物平台扣除百分之五十，直播总时长在六十小时。” 　　这个条件在直播平台连中等都够不着，可陆蕴是毫无粉丝基础的新人，能开出这个条件都是看在钟倍的面子上。 　　曜言直播陆蕴也有所耳闻，战队的很多选手它都签署了直播的相关合约，在众多的直播app里属于顶层的水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自己橄榄枝的样子。 　　不过陆蕴一下就想通了，因为那张照片，心中顿时有些复杂，他从来都没考虑过直播，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放心吧，合同我看过了，不会有问题，而且后期热度起来，也是可以谈的。”钟倍以为他是在担心合同安全。 　　气氛沉默了片刻，钟倍观察敏锐，才发现打陆蕴进门开始多看了合同一眼，此后就一直没关注过。 　　“林......” 　　终于，陆蕴动了动唇，他犹豫斟酌了一下称呼，“sober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话一出口，反而轮到张熙发愣了，旋即大笑了起来，“钟经理，你上哪拐来的小孩，这么乖...” 　　钟倍无奈摊手，“还能为了什么？”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惹得张熙又笑出声来，“放心吧，你们队长一个月七位数的签约费还加礼物，能直播个把小时就谢天谢地了，平常训练的时候随便和其他队员双排一局，还有一次不小心撞入镜头，人气直接就爆了。” 　　陆蕴明白他话里暗含的意思——林觉肃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确实，对于这种量级的大神，这甚至都算不上事情。 　　直播就随着陆蕴的签字而敲定了下来，钟倍嘱咐几件事情，陆蕴云里雾里得答应下来。 　　钟倍对他不要太放心，看着那头缭乱的卷毛，勉强按耐着自己不要上手去揉。 　　“回去准备吧。” 　　. 　　“现在网上人太慧眼识珠了哈哈哈，也不知道队长回来的时候看到是一副什么表情——” 　　“能有什么反应？队长绯闻一抓一大把。” 　　Crelle捧着手机，整个人都陷进了椅子里，语气里难以掩盖的幸灾乐祸。 　　原先的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可空气忽然凝固了下来，说话最欢快的几个都闭了嘴。 　　Crelle又看到一条评论，顿时乐得前仰后合，他抬起眼睛，一下就看到站在身后的男人，表情一僵，苦哈哈着脸，“队长...” 　　林觉肃靠在墙壁上，撩了撩眼皮，看上去松垮垮的队服穿在他身上，不显得突兀，反倒有种独特的慵懒感，“不好好训练，都干什么呢？” 　　Crelle差点没把自己手机飞出去，立刻表明决心，“队长，我马上复盘。” 　　一时间热闹就降了下来，众人作鸟兽散，纷纷复盘起来，这个工程量有点大，谁都不敢懈怠。 　　林觉肃垂眸往手机上瞥了眼，Crelle太慌张了正好就点开了那张照片，一下占据了全部的屏幕。 　　画面里黑发男生淋了点雨，看不懂他的情绪，气质干净，稍微拾掇一下就能上学去了，还是能评为三好学生的那种。 　　好像是叫什么蕴？ 　　林觉肃并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意思，沉声道，“我已经做完复盘记录了，半分钟后来会议室，还有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第4章 　　三楼会议室的灯一直亮了两个多小时，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而林觉肃后半部分的话传到了楼下，逐渐演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林觉肃看不惯陆蕴。 　　周围传来许多窃窃私语，偶尔飘来的几个字眼里都离不开陆蕴的名字，严重程度不亚于陆蕴到这里的第一天。 　　陆蕴早就习惯了，也不打算理会，而是忙着调试直播设备，按照张熙的意思是趁着热度还在，今晚就直播。 　　陆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合同里要求每个月六十个小时，一天播两个小时刚好，如果没有达到限额，就算是违约，需要赔付违约金，这个方面相当苛刻。 　　陆蕴做了最后的调试，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点下开始直播的选项，他被安排在了一个最边上的推荐位置，只有十分钟的展示时间，接下来就要看热度了。 　　“大家能听到声音吗？”陆蕴问。 　　弹幕里没人应答，只有几个系统提示，有人进入直播间，陆蕴念出那些ID说了欢迎，就切开游戏，他已经进入了匹配状态了，用的是基地统一发下来的账号，名字是他大名的全拼。 　　直播娱乐性质强，趣味性比技术要更受欢迎，所以陆蕴选择了四排，但这局里有人在带妹，腻歪歪得不行，剩下那个开了麦，杂声不断。 　　三号：“这把我一定可以吃鸡的！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狙神！” 　　陆蕴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莫名痒痒。 　　三号：“来来来，都跟我跳！” 　　陆蕴看了标点，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很穷，而且遇到人的机会不大。 　　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没那么冷清了。 　　［来啦来啦～］ 　　［模样比照片上的好看太多了……卷毛头看着就很好薅，眼睛好亮啊。］ 　　［这脸我进入的是颜值区吧。］ 　　［主播脾气也太好了，真的有点乖。］ 　　［sober呢！？］ 　　［SGV为什么只留下你一个人在会场？］ 　　“谢谢大家，我确实不在颜值区，队长...应该在训练。” 　　陆蕴略过会场上的问题，转而感谢了几位刷礼物的ID，屏幕上的表情尤为认真。 　　［主播看着真的太可爱了。］ 　　［那是免费的礼物啦，签到就可以得到的。］ 　　［声音好好听，又软又少年气的］ 　　弹幕肉眼可见多了起来，但讨论更多的还是关于会场上发生的事情，陆蕴看了眼目前的在线人数，已经上千了，不过下跌明显，基本都是冲着林觉肃来的。 　　他恍了恍神，而另外一边游戏人物从飞机上跳伞下来了，周围的房子稀少，搜了圈就只有手.枪和一个别人剩下来的头盔。 　　说一贫如洗也不为过。 　　三号：“行了，你们都跟紧我！一号就当医疗兵，二号没怎么玩过这个游戏，就当熟悉了，记得遇到□□就给我。” 　　三号：“这个地方居然能捡到M416，再找个空投，这把绝对稳了。” 　　陆蕴眯了眯眼，左手微不可查得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跟了上去，中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啊这男的带妹也太明显了，明明妹子都没有表示哎。］ 　　［语气也太理所应当了吧，不过主播性格够包子的了，居然就这样跟上去了？］ 　　［无语死了，这三号明显就是在拿队友当工具呀，他算个什么，又不是sober，叫跟上去就跟上去啊？］ 　　［算了，一个青训生而已，看看脸就好了——］ 　　陆蕴不紧不慢，遇到房子就搜，遇不到就算了，偶尔会和弹幕聊上两句，一些问题也会作答。 　　可耳麦里面传出几声枪响，尖锐刺耳，左上角的队友栏，瞬间降了不少血量，而那个二号最严重被人击倒，血条已经变红了，如果再不扶起来，就会淘汰掉。 　　游戏里一旦被玩家击倒，血条就会变红，不能再使用任何枪械，整局下来只有队友能够扶起来，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得到帮扶，则计为淘汰。 　　这会儿三号早就没了盛气凌人的架势，麦里一直传着压抑的求饶声，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号！四号赶紧过来呀！” 　　“嗯？”陆蕴道。 　　两方的距离不远，但那边情况不明，究竟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主播碰上这样的队友还不如孤狼呢……好歹是死个明白。］ 　　［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要是他不过去，就给他刷礼物，一千五的大火箭。］ 　　［哈？都这样了还跑过去干什么？］ 　　［无语子，真没见过这么怂的主播。］ 　　镜头下陆蕴眼底闪过不大明显的散漫，控制人物追了上去，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复杂，从目前来看对面楼层应该还有人在架狙。 　　陆蕴到了地方，观察了一下周遭，找了个角落卡住视角，冷不丁来了句，“我没怎么玩过这个游戏。” 　　三号愣了一下，立刻道，“那完犊子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匹配到的？小学生吗？”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主播直接怼他！］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什么叫没怎么玩过这个游戏……］ 　　三号叹了口气，“算了，菜还敢玩PUBG，那你就在旁边扶我好了。” 　　他话音未落，几声枪声猝不及防响了起来，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血条直接变红，人物栽倒在地。 　　陆蕴目睹一切，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默默把身边的二级包捡了起来。 　　三号：“赶紧过来扶我！不然这局恐怕就完了。” 　　陆蕴乖巧的眉眼藏着一点笑意，语气淡淡，“哦，是这样吗？” 　　子弹杂乱无章散落满地，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倒像是随手打出来的，把子弹用了个干净的□□被扔在一边。 　　对面听到动静，立刻补了两枪过来，陆蕴一下就记住了大概位置。 　　而之前喋喋不休的三号没得到帮扶，已经变成了还冒着热气的盒子。 　　末了，陆蕴补充了一句，“抱歉，游戏不太熟练。”然后慢条斯理走上前去，一看就是要搜包的意思。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演我，但没有证据的。］ 　　［哈哈哈我家崽崽实在太可爱了呀］ 　　弹幕居然要比开播前要更热闹，在线人数居然没有下跌，反而有种隐隐上涨的感觉。 　　［就是巧合吧，我去翻过青训生的公开练习集锦，陆蕴看着确实不太厉害，也不太说话。］ 　　［不是，就算拿到了M416也没用，他没有子弹呀……好家伙，当我没说。］ 　　［他什么时候捡了这么多子弹，还有配件？］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忽然有了另一种解释。］ 　　陆蕴缓了口气，看着手里勉强满配的M416，心情舒畅了不少，“走了。” 　　他估计的没错，地图上已经开始缩圈了，不过这局像是有什么诅咒，目前坐标距离安全区很远，毒圈马上逼近过来了，这个地方苟不了多久，加上陆蕴落地没捡到背包，搜到的东西有限，都是关于M416的配件，没有空间捡药，硬扛只有淘汰的份。 　　然而他声音听不到多少担忧，反倒有股说不上来的劲。 　　［现在就出去？？有人架着枪呢，露头必死。］ 　　［对面好像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就在蹲主播，还是等一会儿稳妥。］ 　　［开玩笑呢，出去可能还有活路，呆在这里铁定不行。］ 　　弹幕里吵到不可开交，但热度上升了不少，得到一个不错的推广位置，又陆续进来了不少人。 　　陆蕴抿着唇一言不发，他压根就没打算等下去，出人意料得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往前跑去，脚边不断有子弹略过，不过被他精准避开。 　　如果想进入安全区，这是最快的方向，他和对面一定会对上。 　　陆蕴不用切视角，也知道他们就在后面，他目光沉沉，手极稳，然后转头，猝不及防来了个脸怼脸。 　　［刚刚是哪个说主播怂的？用户916790出来！］ 　　［这也太刚了吧，我哩个去，直接上呀……不是，预判真的神了，移动是巧合吧……］ 　　［这波不亏！关注了关注了。］ 　　【你用M416淘汰了fa-ihmwli】 　　【你用M416淘汰了ayasil】 　　【……】 　　直播间内忽然出现道炫丽的特效，蓝色的星星不断划过，背后伴随着深绿的大海，足足一分钟才停下。 　　“感谢林神老婆粉送出的星辰大海。”陆蕴跑完毒，念到这个ID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在曜言直播一个星辰大海代表着一万rmb，可以上守护主播的一个榜单，部分主播会私下拉群，以便带人上车。 　　这把最后缩了三次圈，陆蕴卡到了第二的名次。 　　三楼的会议室里的气氛终于有所松动下来，复盘本身就是一个繁琐又考验心态的事情，中央的屏幕嵌在整个墙壁上，比赛中的失误点一遍一遍播放，在所有人面前无限放大，这样的操作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太能够接受，但在SGV家常便饭。 　　“已经很晚了，大家都上楼休息好了，明天还有训练。”林觉肃道。 　　一伙人纷纷站了起来，偌大的会议室骤然一空，等人都走了差不多，林觉肃又将剪辑看了一遍，才关了灯走了出去，三楼的机子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天台的窗没关，风带着寒意，反而能给感官上最真实的反应，林觉肃站了会儿，没继续训练刚要下楼，忽然出现的一道声音，让他的脚步顿在原地。 　　“感谢大家的礼物，我到时间了，就先下播了。” 　　干净清润的嗓音立刻传到了林觉肃的耳朵里，在哪里听见过。 　　有人在直播？ 　　也不怪他会怀疑，以队伍里那些人的性格不拖到月末是不会主动起来的，现在还不到月中，怎么会有人在？ 　　林觉肃思忖间走近了两步，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屏幕上的画面实在太过眼熟了，就是他们刚刚复盘了无数次的比赛内容。 　　可林觉肃看了会儿，才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视频准确来说是被剪辑过的，其他人都被剪掉了，只有他在的部分才是完整的。 第5章 　　从林觉肃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头小卷毛在电脑前看了很久，时不时低下头往本子上记载着什么，然后继续看下去。 　　陆蕴带着耳机，对周围的敏锐度直接呈直线下降，所以没有发现昨天义正言辞让他走人的队长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距离。 　　变相证明他看得相当认真。 　　林觉肃很快意识到自己关注的时候有点久，下意识咳嗽了两声，这倒没什么好避讳的，就径直走了下楼。 　　听到动静的陆蕴花了两秒，才分辨出来人，立刻摘了耳机，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就撞到椅子，慌乱间还不忘把视频关掉。 　　许没做过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他张口的声音有些怯怯。 　　“队长好。” 　　林觉肃垂下眼眸没去看他，只是淡淡嗯了声，权当回应。 　　这个反应过于冷漠了些。 　　陆蕴也没指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盯着林觉肃的背影眨了眨眼，神情里多少带了些若有所思。 　　只是不知道林觉肃有没有看清电脑屏幕。 　　看到就看到吧。 　　. 　　镜面上布满水蒸气，稍稍接触到什么就化作水珠，不带停歇得滚落下去，雾气腾腾里林觉肃裹着浴巾走出来，眉眼中有些疲倦，他从S市赶回来，加上复盘比赛，直到现在中间已经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但精神依旧清醒。 　　这里是基地后面的一栋单独的房子，其实基地也有他的房间，只是几年前有些粉丝太疯狂，三天二头就想溜进来拍照合影，所幸没出现什么大事，慢慢才消停下来。 　　后来就被林觉肃买了下来，平时训练完就住在这里，感觉麻烦一直也没搬回去。 　　手机震出一个视频电话，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最有可能联系他的钟倍，恐怕老早抱着老婆孩子睡大觉，所以最有可能的只有圈里的几个人了。 　　容辉战队的于晟，在役七年，资历算是前辈，和SGV齐名，两家粉丝一见面就掐，赛事座位安排，主办方一定会间隔大半个会场。 　　“老狗，快把摄像头拿远一点！”对面声音充斥着烦燥，“算了...” 　　下一刻，视频通话转化成了语音。 　　林觉肃揉了揉眉心，直觉不会有什么好话：“......” 　　“好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乖乖崽？看样子还没成年吧。” 　　林觉肃难得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提到的人是陆蕴，下意识抿了抿唇，“没有的事。” 　　他否认的太快，甚至有点避之不及的意味在里面。 　　于晟没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想到什么，“那小孩来头奇怪，怎么就和白庭扯上关系了，我也认识白庭，人正儿八经的侄子在国外留学。” 　　这话说得隐晦，可该懂的意思都有。 　　这个圈子发展迅速，类似更恶心的事情数不胜数，只是没人捅破开而已。 　　林觉肃不动声色，看样子似乎是没把于晟的话放在心上，但声音冷了下来，“你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于晟顿时一噎，他正了正神色，“你们一队最近水平下降，照这么个势头，恐怕还轮不到预选赛就会被刷下去了，如果不是有你那个预判在，这次比赛就是个笑话，你别忘了战队积分也是很重要的。” 　　SGV是经历了几次重组后又拼合在一起的，重创差点破产再到爆火如日中天，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有林觉肃在，一队要是连预选赛都打不进去，那场面不是开玩笑的。 　　林觉肃撩了撩眼皮，他经历过腥风血雨，自然明白里面的严重性，但并不打算顺着于晟话将自己的想法说下去，而是模棱两可跳过关键性的问题，“到时候遇上我们可别害怕。” 　　“就数你鸡贼！” 　　于晟套话不成，没什么意思索性挂了电话。 　　可通话结束良久，林觉肃都没能睡着，眼中反而多了一抹凝重。 　　于晟确实是给他提了个醒，SGV的一举一动都被其他战队的人分析，水平下降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应该不只有容辉的人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就会针对他们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对策。 　　. 　　翌日，训练厅。 　　“来了？这么早就训练？”钟倍打着哈欠提了点早饭，他太了解训练生的作息，上午要是能看到一两个人影出没，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陆蕴给他打了招呼，揉了揉眼睛，“我平时都习惯了这个点。” 　　“过来拿点吃的吧。” 　　陆蕴没和他客气，停了手上的训练，随手拿了包子慢慢啃着，整个人就窝在电脑椅里不太吭声。 　　钟倍和他接触不多，猛然记起陆蕴的年纪，应该还在上高中，怕他不好意思开口，“如果学校有事的话可以和我提前请假过去。” 　　“之前我退学了。”陆蕴扔掉了塑料袋，神态坦然，语气说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 　　钟倍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几岁就加入电竞的，他也见到不少，本不该这么惊讶，只是被陆蕴的长相这么一诓，居然觉得奇怪了。 　　虽然陆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现，但钟倍出于考量还是转移了话题，“昨天你直播反响不错，都涨两三万的粉丝了，就是时间太短了，张熙说你得趁着热度，延长时间。” 　　看样子直播反响还不错，之后就算离开SGV，也不需要担心了。 　　他说完后，陆蕴表情有点奇怪，张了张唇最后没能出声。 　　“是粉丝说了什么吗？”钟倍一下就想到了，“有些太过极端的话，可以联系超管禁言。” 　　这种事情可太正常不过了。 　　陆蕴摇摇头，犹豫片刻，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对我的认知好像不太正确。” 　　钟倍突然好奇了起来，在网上搜了关键词，很容易就找到了相关的内容，他也明白陆蕴为什么会这样说。 　　［阿崽又软又萌的，好像一只小白团子，戳一下就露肚皮的那种。］ 　　［是啊是啊，而且完全不像会打游戏的样子，要说他直播的是学习，我还信。］ 　　［说什么是什么，指哪儿跟那儿，这么一只小白兔呆在如狼似虎的SGV，真的不会被连皮带骨头生吞掉吗……］ 　　钟倍由衷道：“他们说得貌似蛮有道理的。” 　　“是吗？” 　　陆蕴挑了挑眉，声音很轻却带着点笑意，他重新打开训练场，用的是AKM，后座力是公认的强，对于新手把控要更加严格。 　　随着耳机里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枪响，人型的移动靶子留了不同程度的痕迹，仔细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每个靶子几乎锁定在同一个部位，相差无几。 　　屏幕上的蓝光落在陆蕴脸上，皮肤是久不见阳的苍白，下颌线因为动作变得更加清晰，平时那股乖巧的劲仿佛消失得一干二净，被无法掩盖的张扬所侵占。 　　林觉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幕，心中略微一颤，但稍纵即逝。 第6章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林觉肃平静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个意外，被及时纠正了回来。 　　“再过两个小时，叫他们起来。”林觉肃看了空荡荡的训练室，结合了当前时间，不容辩驳道。 　　“行，我马上就去。” 　　可就当林觉肃即将上楼，只差一脚时，陆蕴却一反半天都不见得说上一句话的形象，忽然喊道，“队长。” 　　林觉肃垂眸，被迫看去。 　　陆蕴唇角绽开一道很浅弧度，但原本沉闷的五官因为这个举动立刻就生动了起来，“您能帮我看一下问题吗？压枪怎么都压不住。” 　　空气似乎在那刻停止了流动，时间变化的每一秒都能感觉到那份窒息。 　　这个点负责青训生的教练也不在，其实林觉肃也是能教他们的，可能真的有人存了这份心思，但有那身压迫感的气势和接近天花板的成绩在，到底没人敢凑上去。 　　林觉肃表情没有任何松动，眼中淡淡升起了不明的情绪，陆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出来，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 　　一旁钟倍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陆蕴是为了林觉肃才来的SGV，之前自己看到陆蕴偷摸关注林觉肃的训练视频，就隐隐间有了这个猜测，现在基本笃定了这个想法，“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起来。” 　　林觉肃沉下一口气，又不能拒绝，快步走上前，声音透着散漫，“哪里不对？” 　　陆蕴没动，薄唇上染上了几分血色，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我是想向您道歉的，队伍里对您和我好像有点误会，而且粉丝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您如果觉得不太好的话，最好澄清一下......” 　　不过就和陆蕴想象中的反应一样，林觉肃甚至语调都不带变化，说得毫不客气，“多把心思用在该放的地方，钟经理已经处理好了。” 　　陆蕴一愣，眉宇间皆是顺从，“好。” 　　现在换成林觉肃回不过神了，他莫名有种自己无论说什么，陆蕴都会点头说好的感觉，目光无意瞥到屏幕上，“......你这个压枪确实有问题。” 　　靶子上的弹孔杂七杂八的分布了大片，不像练习更像是发泄，看得头皮发麻。 　　林觉肃没想太多，下意识接过空着的鼠标和键盘，浅瞳中只有面前的PUBG，不自觉透出认真，显得整个人格外犀利，声线低沉，“我只做一次，看清楚了。” 　　热源猝不及防贴近过来，陆蕴没有躲避的空间，可但就算有，他也不会让。 　　电脑里保存着关于林觉肃的比赛集锦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无数封神的操作都是源自于这双手，网上有相关的图片，但都不及亲眼看到本人来得震撼。 　　而手出乎意料的好看，骨节分明，修长均匀。 　　“…不要发呆。” 　　陆蕴嗯了一声，眨了眨眼，鬼使神差上了手，搭在鼠标上方，又保持住和林觉肃的距离，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对方看他并不顺眼，不一定愿意碰到自己，这点陆蕴很清楚。 　　林觉肃眼皮子猛跳，“……你在干什么？” 　　他这是......在故意靠近我？ 　　“我怕学不来，想感受一下。”陆蕴声音透着无辜，似乎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林觉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忍受下来，照着这么说如果自己反应很大，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半晌他操作着人物做出反复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操作。 　　人形靶子在眼前不断晃动，隐没在丛林角落里，每一个速度都不慢，而且行动轨迹变化很快，但林觉肃屏息凝视，毫无犹豫发出子弹，只要在他视线之内的靶子出现一点痕迹，还没展现全部就应声倒下，哪怕一丁点的误差都找不到。 　　不难想象放到正儿八经的比赛里，对手会有多崩溃，刚冒头就死，估计连林觉肃在哪儿都不知道。 　　“刚枪是后坐力是不可避免的，需要用适量的力道进行压枪，偏一点都不行......”林觉肃侧颜显得冷静凛然，忽然偏了一偏看向了陆蕴，眼皮不禁撩了撩，“你在看什么？” 　　陆蕴抬眸，似乎才在上一秒中回过神，“没有，我只是觉得队长很厉害。” 　　原本清澈明亮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都是仰慕和向往，这样的目光是无法表演出来的。 　　“谢谢队长的指点。”陆蕴又道，然后很自然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切又归于原点，再客气礼貌不过。 　　“...嗯。”林觉肃抿了抿唇，声音从喉咙处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林觉肃没有检查陆蕴学习成果的闲心，没等训练生来全，就直接回三楼了。 　　点到为止这个道理，陆蕴还是明白的，他能得到回应，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不会得寸进尺了。 　　陆蕴薄唇轻启，脸上的笑容藏着淡淡的玩味，手抚上鼠标，上面似乎还留着点林觉肃残存的热度。 　　sober，联赛冠军，摸过的鼠标和键盘在外面炒到天价。 　　陆蕴思绪飘散了一刻，默默抽出了张纸，将接触到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揉成团精确无误得落在垃圾桶里。 　　他看了会屏幕上的战绩，心思微不可查动了动，按照林觉肃的方法，每一步都没有遗漏，靶子在眼前一个接着倒下。 　　久违的热烈情绪一下充斥着整个胸腔，浓烈且霸道，经久不息。 　　陆蕴呼吸加重了几分，身子往后靠去，能清楚感觉到指尖在发烫，更让他悸动的是林觉肃的实力。 　　一眼望不到尽头。 　　［哥，大哥！］ 　　［在吗？］ 　　手机的消息让陆蕴从这种情绪中暂时挣脱出来，他眼睛半阖着，回复过去。 　　——说。 　　虽然只是一个字，而且不像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但还是让熊旸激动了半天。 　　长得虎背熊腰的男生，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加上他的声音粗犷，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好惹的样子，这会儿却拿着手机，恨不能给所有人喊过去，“看到没！这位我大哥！他罩我！” 第7章 　　两人认识了一年，彼此间也算了解，开始熊旸打心眼里看不起陆蕴，起因是因为场打架，具体的原因已经不太记得了，觉得对方弱里弱气，然后设了场游戏打赌，输了的叫大哥，其实就是存心欺负，但最后是他输了，而且很惨，只好咬牙切齿认了下来。 　　后来陆蕴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大哥，各种意义上的。 　　［你现在还在SGV战队吗？我看到那几个贴子了，太绝了！］ 　　熊旸也玩PUBG，还是死忠，对于神坛上的几位明星选手更是如数家珍，没想到陆蕴居然去了SGV，迫不及待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有没有见到sober？！］ 　　陆蕴视线划过屏幕，目光有些复杂，见到了，刚刚还在旁边。 　　他想了想回了个嗯。 　　不咸不淡。 　　熊旸拿不准他的态度，记得他们偶尔打游戏的时候提到了sober，旁边几个男生都快激动得跳脚，也就陆蕴反应平平，可真要聊起来，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某种莫名其妙的求生欲上线，让他换了个话茬。 　　［我看你直播了，我陆哥太强了，不过为什么没刚枪呀？有的话一定很吸粉！］ 　　熊旸和陆蕴玩过几把游戏，基本哪里人多去哪里，二话不说直接突击，每次心跳都接近三位数，而直播反而不太像陆蕴的风格。 　　陆蕴这回没忘带糖，为了不让自己想其他的东西，随手撕了一颗扔到嘴里。 　　是混合果味的。 　　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着，快速打下一句话发了出去。 　　——怕太血腥封号。 　　熊旸一脸原来如此：得，大哥果然还是大哥。 　　［其实我就是过来给你提个醒，既然知道你现在在SGV，应该也没什么事，那个程哥到处找你呢，你俩当初闹得挺不愉快的，不过我都找到你直播间了，我怕……］ 　　陆蕴明白了，怕对方给他使绊子。 　　半分钟后，熊旸收到了两条消息。 　　——谢谢。 　　——让他来。 　　发完不久基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七七八八的人都走了进来，脸上多少带着点不情愿和困倦，各自坐到了机位上。 　　陆蕴自然得合上了手机，没让别人发现异样，索性也没人理他。 　　青训营的训练强度不比一队二队少，这一个星期里已经走了几个，起初其他人赌过陆蕴能不能坚持两天，不过他默不作声一直到了现在。 　　刚进门的男生在看到陆蕴后，猛地踢了下椅子，发现自己的动静完全没有得到他的注意，语气里明显有几分不耐，“赶紧上号吧，我可没时间耽搁。” 　　“好！”何路赶忙把包子塞到嘴里，想也不想就要拍上陆蕴的肩膀上，“说你呢！快点。” 　　陆蕴不着痕迹得躲了过去，一双冷静的瞳孔静静地看他，没什么感情，何路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过了会儿才听到陆蕴声音轻飘飘传过来。 　　“组队接受一下邀请。” 　　组队邀请时效有限，何路愣了愣才缓过神来，赶忙点了接受进入队伍，他刚刚好像感觉陆蕴有点可怕，但仔细去揣摩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陆蕴因为晚了几天所以没有队伍，虽然走了几人，但其余的几支队伍协商好了似的都安排完了，教练只能按了个医疗兵的位置给他，哪里缺人补哪里。 　　在地图中充当捡弹药，药包，必要时最好充当挡枪牌，很少会有人要这样的位置，赢了不是他功劳，输了都是错。 　　陆蕴倒是不以为意，自己开了一把，不温不火得玩着，收了两个人头，最后排名在十几名，勉强保持在中等水平。 　　不好不坏，操作平稳。 　　【Crelle邀请你进入队伍。】 　　陆蕴没来得及想太多就接受了，进入到了队伍后才察觉到不对，队伍里的两人都是一队的人。 　　为了方便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账号基本都加了SGV的人，除了林觉肃，不过陆蕴观察过青训营里的其他人也没有。 　　游戏已经进入了匹配状态，选的是沙漠图，跳伞的空挡Crelle主动解释道，“阮昱他还没起来，其他人不在，我们队伍里缺一个医疗兵，咱先打两局他应该就过来了。” 　　简单说就是来凑数的。 　　和陆蕴猜的差不多，可SGV一队里都有替补，即便凑数怎么着也轮不上他，但他也没有说出来，淡淡地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而另一个人虽然没说话，但从ID上看就只能是边泉了。 　　跳伞的地方选了个角落，距离玩家聚集的地方不近，也就是说可以无所顾忌捡装备，然而随机到的四号队友落地就凉了。 　　陆蕴尽职尽责做好医疗兵的责任，路上遇到枪都会进行标点，让两人过来，不论开口缺什么都会从背包里拿出来，就算没有也会留意。 　　“要是阮昱能像你一样好说话就行了。”Crelle终于体会到了一把捡枪的快乐，由衷说道。 　　这才是医疗兵啊，尽管缺少一些意识和细节，但架不住人听话，要啥给啥，玩得格外舒适。 　　陆蕴说，“我这个位置玩得不多。” 　　他没说假话。 　　Crelle捡起陆蕴特意留下的配件，他只当陆蕴在不好意思，这么看来基地里那些有模有样的传言确实不可信。 　　手里的两把枪已经满配，也是时候该用起来了，Crelle急哄哄得标了狮城想去闯荡，边泉在路边开了辆吉普接人，不过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在边缘处呆着，并没有往里深入。 　　听着周围不断响着，或远或近的枪声，陆蕴不免心动，还是按耐住了没上。 　　Crelle前面安分了一会儿，终究也没能封印住他的话茬，喋喋不休往外蹦着字，索性陆蕴是和他有过几把‘交情’在的，只默默听着。 　　说了半天一些关于其他战队的排名，Crelle忽然想到什么，随口说，“刚刚我起来还看到队长好像在教你压枪，对吧？” 　　陆蕴抿唇，嗯了一声，但语气里有些质疑，“刚起？” 　　“好吧...凌晨起的，待会打算去睡觉。” 　　Crelle是想装作机缘巧合偶遇一下unruly的，但人家愣是没在线，这点破事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当下他更想挽救一下队长的印象。 　　“他刚刚是不是说过你了？” 　　虽然是问句，可口吻异常笃定。 　　“其实队长也没有表面上看得这么凶，之前我刚入队的时候，天天挨他骂，后来比赛输了，我遭到网上蛮多质疑，反而是队长站出来帮我的......而且比起钟倍来讲，他要求更高，孙砸！居然敢瞄我！没门！” 　　Crelle的声音掺杂着混乱的游戏音效，完整传到陆蕴的耳中，他表情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可还没说得出口。 　　Crelle一声‘艹’脱口而出，一时不查就被对面的狙打中了栽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过来扶你吧。”陆蕴收回思绪，他大多数玩得都是单排，相较于更注重磨合的四排确实薄弱，也没有随时随地出现的意识，刚说完就跑了过去。 　　两人中间的距离足有几百米，而且Crelle确定只要陆蕴冒头，对面就会死盯住他。 　　Crelle不禁咽了咽口水。 　　开局就没说话的边泉道，“你去扶，我来狙。” 　　“嗯。”陆蕴冷静的瞳孔里深深掩藏着某种情绪。 　　. 　　“看来是遇到了职业选手。”朱司嘴里叼着只烟，用牙咬着周身烟雾缭绕，表情里快速闪过了一丝轻蔑和得意，尤其看到系统提示的ID。 　　职业选手也就这么回事。 　　［朱朱太强了！这是什么运气？！］ 　　［那好像是SGV的Crelle耶，怎么连主播都不如了，感觉在走下坡路了。］ 　　［不就是一局吗，至于扯上SGV？］ 　　［快去快去把他补了！最多两枪就没了，这可是Crelle，年少成名。］ 　　［哇，绝绝子，主播预判越来越强了，考虑打职业吗。］ 　　弹幕刷个不停，人气持续暴涨，礼物特效更是占据整个屏幕，这也大大助长了朱司的虚荣心。 　　其实就算弹幕里没人说，他也会上去把Crelle补了的。 　　“这，这不太好吧。”朱司说着话，却操控着人物换了弹夹，可再看倍镜下已经看不到一点踪迹了。 　　Crelle又不傻，不可能留在原地等着被补。 　　朱司沉下了一口气，决定了什么。 　　耳机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无法判断得了具体的位置，陆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看了眼右上角的血条，时间已经不多了。 　　紧接着一颗子弹划过，没入某个角落，是边泉98k的声音。 　　“人已经出去了。”边泉提醒道。 　　陆蕴听懂了，但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即便对方会在其中一个地方忽然出现，然后拿枪口指向他。 　　［这是谁呀？什么装饰都没有，应该就是路人吧。］ 　　［我猜是人机，主播两枪解决。］ 　　［不对！他应该是Crelle的队友，想去扶他……］ 　　［看来SGV真的要不行了。］ 　　朱司架着UZI，在墙角处看到了一抹身影，又快速闪走。 　　那只是一个最原始的角色形象。 　　［能和Crelle一起的也是SGV的吧，阮昱？还是林觉肃？］ 　　［怎么可能？这明显就是路人局啊！］ 　　［抱走我家队长。］ 　　弹幕里明显没了先前的热闹，好像胜负早就有了结果，朱司打算速战速决，直接从窗口破开落到陆蕴面前。 　　Crelle稍稍移动了一下视角，心底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主播刚起来！搞快点。］ 　　［不过我怎么有点奇怪...］ 　　［+1］ 　　宁静无波的地图里霎时间爆发出一阵沉闷的枪声，然后寂静了下来，陆蕴心底趋于平静。 　　【luyun用AKM击杀主播朱司。】 　　系统播报的同时，朱司的屏幕暗了下去，他不由按紧手里的鼠标。 　　［卧槽，极限反转啊，这波操作不亏！］ 　　［这，这，这小哥哥谁呀，没听说二队进新人。］ 　　［举手，我知道，昨天才开直播的青训生，看着乖乖愣愣的，这手法简直了！］ 　　［求个id，关注了关注了。］ 　　［真的没想到能这么爽！这刚枪技巧太细节了。］ 　　Crelle没忍住向后滑去，浑身热血在看清背后的人时，稍稍收敛了点，但还是能看出他的激动，“......队长好。” 　　林觉肃略有出神，眼底的思绪晦涩难明，他不会看错这是自己才教给陆蕴的。 第8章 　　这次的事情远比想象中传播的快，陆蕴如果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青训生，倒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他才开过直播，弹幕里不遗余力就把陆蕴扒得个底朝天，同时上传了剪辑后的视频。 　　有前者加持在，播放量简直惊人。 　　［啧啧，场面凶残至极，求主播心理阴影面积。］ 　　［我家崽崽看上去明明就很乖的，不说脏话，不惹事，这个反差帅哭我了。］ 　　［默默爬墙，不行，谁来拉我把，我好像有点回不来了。］ 　　［这还是青训生吗，翻了一点以前的训练集锦和直播，不得不说进步得太快了，是不是得到什么别的指导。］ 　　［确实，我怎么感觉风格变得这么猛了。］ 　　［爱了爱了。］ 　　Crelle血量没有撑住，还是淘汰了，本来以他说话的劲头，指不定要骂成什么样，但现在居然有些支支吾吾，明显降低了频率。 　　陆蕴没时间留意，最后一波圈缩了，被拖住在毒里一命呜呼，边泉则发挥稳定，让他们队伍吃了鸡。 　　“那个，阮昱来了...” 　　“好的。” 　　Crelle没能说完，陆蕴早有准备似的，直接脱离了出去，很快显示已经进入了其他队伍。 　　林觉肃无视Crelle几欲哭泣的表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再练两个小时的辨位。” 　　Crelle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暴击，偏偏毫无辩驳的余地，边泉默默地把耳机又戴了回去。 　　一队的训练时长几乎占据了全天的大半时间，这回常规赛回来，林觉肃和教练经过商量又制定了一套新的训练计划，磨合起来消耗更大，就连替补都吃不消，一众大神都是如此，何况本就在最底端的青训生，更是惴惴不安。 　　到了下午一点的时候，钟倍面色凝重颁布了最新的名次，照青训生淘汰模式看，这也就意味着有垫底的两支队伍要离开了，二楼的机位又可以空几个了。 　　不过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钟倍后面道，“接下来会采取个人积分排名的形式进行淘汰，最后组队决赛......” 　　他的话，引来不少争议，陆蕴的动作一顿，刚好游戏里有个人在窗口处冒了个头，他反应迅速，开了倍镜一波带走。 　　其他战队他不清楚，但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基本上让那些浑水摸鱼的人没有了可乘之机，或者说...不单单只是针对这些人。 　　陆蕴耸了耸肩，公开名单去掉淘汰的人，那他就变成了倒数第一，到最后划分的时候不走也得走。 　　要是放到平时，基地里也就默认了，这会儿忽然不确定了起来。 　　“刚刚的游戏也太飒了，平时看不出来，这手玩得实在漂亮啊，视频都快传疯了。”何路从电脑桌后探出了个头来，语气里不乏羡慕。 　　陆蕴，“什么视频？” 　　何路说了半天没解释清，陆蕴选择了一种更为快速的方式，打开了直播app，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私信已经有九九九加了，除了一些让他加油的话，基本都被朱司粉丝占据了，大多都不堪入目。 　　陆蕴皱了皱眉，不想再看下去了。 　　［您好，我是房管小五，请问您今天需要继续直播吗？］ 　　照这个程度看，恐怕不会有平息，只会愈演愈烈，朱司直播了三年，粉丝数目相当客观，不是陆蕴能够抗衡的，光是私信就能说明问题了。 　　小五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陆蕴说到底只是个新人，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播两天，她想陆蕴应该不会拒绝。 　　而回复礼貌又疏离——一切照常。 　　小五反应不及难得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现在的新人啊，浮躁。 　　陆蕴却并不是小五想的那样，他只是不想破坏掉计划，最重要的原因是算了一下，他赔不起违约金。 　　“有什么厉害的，巧合一次还能遇到第二次吗？三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选上的。” 　　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话的人是Wang。 　　没等陆蕴说话，钟倍倒先站了出来，眉毛拧巴在一块，“wang，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wang脑子里想了许多狡辩的话，没能注意到陆蕴眼神往自己身上多停了几秒，“一定是我蹭到哪里了...” 　　“放屁，你以为我鼻子是摆设吗，”钟倍吼道，往周围看了几圈，准确指出了几个人来，“你，还有你，第一天我就说过了抽烟扣一个月工资！前段时间退役的一个选手，就是因为吸烟治疗去了，你们也别觉得不公平，一队二队都是乘五倍扣的，你们别在我眼皮底下玩这个，他们谁没被我抓到过？” 　　说完他咳嗽了两声，生硬得换了个话题。 　　陆蕴知道为什么，因为林觉肃就没有过。 　　自从sober出道以来，带着SGV过关斩将，数不清的荣耀加身，外界对于他的猜测就从未停止。 　　陆蕴又随手拿起了一颗糖，拆开包装扔到嘴里，任由它化开，走了几个人并没有影响到青训生的训练，反而让气氛稍稍轻松了下来，人数平衡后他也得到了自己的新队友。 　　wang毫不掩饰自身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抽烟罚款的，还是因为和陆蕴分到了一起。 　　而陆蕴看上去心情不差。 　　看到别人不爽，他就爽。 　　在林觉肃眼皮子底下，Crelle安分不已，甚至还给自己多加了一个小时的训练，才休息不到五分钟捧着手机忽然高呼了起来，“刚刚那把遇到人是朱司...卧槽，怪不得。” 　　“怎么了，就是一个小主播而已。” 　　Crelle挠了挠头，“不是，就训练不是一直都缺个位置，正好陆蕴有空，好吧，我就是有点好奇，不过现在那青训生估计要倒霉了。” 　　这个时候最不好出面的就是他们了，火上浇油的同时说不定能把自己烧着。 　　阮昱若有所思，“朱司可不好惹，准确讲的是他粉丝。” 　　Crelle摆了摆手，语气不由放松了下来，“看我不把他们骂到自闭，早说是他，我就不练了这么久了，他开挂不知道被举报了多少次了，说到底还是位置的原因。” 　　SGV如今无论怎么辉煌，在几年前都是经历过破产的，这份重伤依然延续到了今天，曾经的队友，转会的转会，退役的退役，战术搞得七零八落，根本不能细究，稍稍复盘就能发现一堆毛病。 　　前不久突击手合约到期，Crelle一直都是作为替补上场的，所以还得重新找人，所以这回的青训生才变得这么严格。 　　“教练和经理都在找人。”林觉肃道。 　　言下之意是不在里面选。 　　可来来回回筛选了几波人，都没有定数。 　　“队长，我给你推一个人吧，ID是unruly，无论是战绩，还是准确率，数据都相当不错，和他排过两回。” 　　边泉手里的动作一顿，终日里冷淡的表情总算有了点松动，“我知道他。” 　　看样子不像是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很，很野。” 　　挤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个形容来。 　　“对，他一直在美服，我好像记得队长有个小号也在。”Crelle忽然想到了什么，顺口提了一句。 　　林觉肃只看了Crelle发来的数据，面孔逐渐绷紧，关掉了页面，摇了摇头，“不合适。” 　　数据哪怕是在职业选手里都可以说相当不错，虽然战绩也有出色，但基本上是solo出来的，一眼望去个人风格尤其突出，很难和战队磨合起来，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 　　“和钟经理的回答一样。”Crelle无奈耸了耸肩膀，“我刚发过去，不到一秒他就拒绝了，我怀疑他根本就没看，后来说是因为unruly从建号开始，就一直在被骂，争议会更大。” 　　Crelle不难理解是为什么，换成自己是他对手，他估计只会骂得更狠，光是想想就激起层鸡皮疙瘩。 　　. 　　到了直播时间，陆蕴准时上线，而想象中腥风血雨并没有出现，弹幕里稀稀拉拉的，只有几条。 　　因为林觉肃任何通知都没有开播了，不止是他的观众，朱司的人气几乎砍半，自然没有来引战的粉丝。 　　陆蕴因为发愣差点晚了几分钟，不过好在是赶上了。 　　连小五都觉得他运气太好了。 　　陆蕴反而深深地沉了口气，盯着系统不断闪烁着的隐藏特别关心列表里显示的——正在直播。 　　对了，违约金是多少来着。 第9章 　　虽然没有任何通知，但几分钟之内林觉肃的直播间，瞬间积累了几百万的人气，他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发条微博，粉丝也只能从官博和其他队员里扒出一点踪迹，距离上次直播还是在三个月前。 　　所以粉上林觉肃是最省心的，根本找不到人。 　　［我消失多时的老公终于出现了，老公啊啊啊，终于见到你了！］ 　　［哪里来的野女人，抱走我家队长不约。］ 　　［明明直播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在想下次了呜呜呜。］ 　　［Crelle说战队换了战术，又加训了两个小时，平时记得要注意身体啊。］ 　　弹幕里各种颜色的字体混杂着，看不清内容，礼物更是潮水一般奔涌出来，同时几个特效重叠在一块，看上去声势浩大，眼花缭乱。 　　林觉肃开了游戏，“趁着空闲时间，就直播一会，大家不用砸礼物了。” 　　［这声音也太好听了，简直要A哭我了，屏录组搞快点！］ 　　［我的耳朵已经晕了，QAQ需要负责。］ 　　［啊啊啊awsl］ 　　林觉肃回了几条弹幕，就进入了匹配模式，玩得是水友局，没什么难度，就当放松了，所以还有注意力去互动。 　　“这人走位不错，要是地上有把米，他估计连鸡都不如，一看就是找不到人了。” 　　林觉肃多开了几枪，对方才发现了他，不过也没有机会能反抗了。 　　“这个倍镜没有开好，连消音也没捡...算了，这个不想说了。” 　　“视角是卡了个寂寞吗，露在外面的头盔是干什么的，养鱼吗？” 　　“演员局啊，没事一个个都给你送走。” 　　林觉肃整局下来轻轻松松拿到了三十几个人头，吃了三把鸡，关键那些‘建议’都在点上，想反驳都找不到点，一时间连黑粉没点准备都不敢冒头。 　　［别骂了别骂了，说的都是我呜呜呜］ 　　［不够，请sober加大力度。］ 　　［不亏是我老公，瞧瞧说出来的话就是漂亮。］ 　　［求继续继续吼吼，千万别停下来。］ 　　一旁的Crelle看的目瞪口呆，跑去找钟倍哭了半天，“我要是敢这么说话，直播间的粉丝能把我给暗鲨了。” 　　钟倍语气意味深长，“重新投胎，再练几年游戏。” 　　sober出道得早，那个时期基本上人手一段黑历史，所谓中二期，张扬得不像话，连封号赛，退役赛都打过，直到把SGV接手过来才有所收敛，虽然现在完全看不到过去的影子，可骨子里的那股劲并没有彻底消失。 　　只要不在原则上出问题，钟倍是鲜少管的，大不了多跑回监管部门。 　　. 　　陆蕴从开始直播到结束，屏幕上系统自带的提示就没停下来过。 　　——用户xx在sober的直播间一字千金砸下海洋之心，快去他的直播间瓜分小礼物。 　　...... 　　不过对陆蕴的影响很小，连那个排行榜上的第一名也在线。 　　屏幕上游戏名次停留在第二名。 　　陆蕴看了眼时间，“我到下播时间了，大家再见。” 　　他声音稍稍带上了几分急切，但经过耳麦再传出去就听不出来了，所以弹幕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呜呜呜好不舍得。］ 　　［小哥哥怎么会这么可啊啊啊。］ 　　［？人气都上来了，怎么就下播了？崽崽你给我有点事业心！］ 　　［崽崽怎么会这么可爱。］ 　　［明天见。］ 　　陆蕴迫不及待下播后先去看了眼关注列表，林觉肃还在直播，但他没有点进去，而是在首页里随便点了一个pubg的主播。 　　“林神这波绝绝子！预判到了极点，扔的手.雷一下炸倒了两人，现在就剩下补枪了。” 　　“一个人去堵桥吗？！就算是大神技高人胆大的，也不能控制得很好吧，刚刚起码过去两队人。” 　　主播一惊一乍的语气加上忽然间就会喊上一句早就沙哑掉的嗓音，让陆蕴两三秒后果断退了出去，他把首页里几个高人气的主播都点了一遍，基本上都是有关sober的。 　　陆蕴妥协似的点进了林觉肃的直播间，想到什么，张望了一下四周，为了保险起见插上了耳机。 　　不知道是不是耳机的质量太好，还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那嗓音就跟在耳边说话似的。 　　陆蕴摘了耳机，想想还是戴了回去，反正时间还早，为了减少空旷感，他又开了把游戏，不过用的不是基地给的那个。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是很想上。 　　好友申请爆满，私信里不计其数的骂声，还得翻上两页才能见底，朱司那个也只能算毛毛雨了。 　　直播那边如常，人气已经到达九百万了，林觉肃刚又拿到了个吃鸡，姿态很随意，“拉了个人过来，下一把就练四排吧。” 　　他说得轻飘飘，等那人上了号，观众才知道那是于晟。 　　［一秒钟之内，我要所有关于林神小号的信息！］ 　　［我现在开电脑上号来得及吗？］ 　　［实不相瞒，我已经起来了。］ 　　［相信匹配这种东西，是一种很玄的东西，阿弥陀佛，我刚刚已经试着匹配不下二十把了，就没有了世俗的欲望.jpg。］ 　　［我艹，是于晟啊，狂喜！］ 　　［啊啊啊给这局的对手点排蜡，队友也太爽了吧。］ 　　［可别，两大神呢，会被爽（虐）哭的吧。］ 　　连陆蕴屏息凝神，他也选了四排，地图是经典模式，只是冷静过后，就平静了下来。 　　怎么会。 　　然而十秒后，匹配完成，队友ID醒目，直播间的一号队友那类赫然是unruly，还不等林觉肃说什么，弹幕里一下就炸开了。 　　［我哩个去，佩服这个机制。］ 　　［本来想创建一个暗鲨名单的，unruly居然在！等等！我看到了他，他，不会反手把我给鲨了吧呜呜呜，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jpg。］ 　　［猫猫头哭泣.jpg，他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吗。］ 　　［求回去solo！怎么跑四排里来了！？求求了，快把这小畜生收走吧。］ 　　［守护我方sober！］ 　　［老公是不会怕他的！话说unruly到底谁呀，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直播和实际画质有少许的延迟，陆蕴瞳孔深处闪烁了两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然后将最后一个糖放到了口中。 　　大脑暂时没有反应出来，那是个什么味道。 　　耳机里传来林觉肃的声音，低沉稳重里又带着独有散漫，稍不注意就会被欺骗到，“unruly是谁？” 　　一个简单的ID在他口中念得分外标准。 　　［莫名感觉有种魔力，这么讨厌的ID让林神念出来，忽然觉得不是这么讨厌了。］ 　　［同感...］ 　　［没救了，拉出去厚葬了吧。］ 　　林觉肃抬了抬头，发现Crelle并不在，可即便他在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于晟开着麦，忽然一言不发。 　　［知道的不多，他既不是主播，也没有战队，反正上了排行后，就约了很多战队的选手刚枪，关键是赢了。］ 　　［unruly这个狗，就因为他，我粉上的主播自闭了很久！］ 　　［我记得是遇言吧，有段时间连直播都没直，鸽了几个月，后来有粉丝说在训练场看到他了，游戏号一直在线...我当时就把unruly骂了两天，然后游戏里遇到他了，emmmmm把我爆头了，我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何止遇言！全联盟里有几个能在他枪口下留活口的，还有个战队的突击不信邪，后来差点要退役。］ 　　［要不是是那段时间sober在国外比赛，我都以为那是他小号了，不过后来想想unruly应该是个抠脚大叔，在游戏里找自信？］ 　　［可现在我老公和他在一局...天啊，这是什么孽缘。］ 　　弹幕里表示害怕，还有些人担心的是这局游戏的人不够杀了。 　　陆蕴默默攥紧了拳头，跟随跳伞的邀请闪了一下，被他刻意忽略了，最后航线差点过去都没注意到，只能跳到个很边缘的地方，脸上表情都冷了下来。 　　更气了。 　　四号是个本服的，叽里呱啦说了很多，一会儿说选点问题，一会又嫌弃穷，他们三个跳的地方是发电厂，遇到了几个人，露头还不到几秒就被林觉肃淘汰掉了。 　　短短的时间里五个人出局了，其中有三个是被林觉肃解决的，而属于陆蕴的队友图标始终在原点没有动过。 　　［unruly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在那犄角旮旯里窝着，是掉线了？还是没睡醒？］ 　　［我才发现哎，不过他怎么不跳P城或者机场了，这个不像他的风格。］ 　　［是有点奇怪。］ 　　陆蕴虽然在游戏，但心思早就让直播给勾走了，时不时往弹幕里瞅两眼，为了证明他没有睡着，随便捡了点东西，又在在路上开了辆越野，距离拉了老远，眼看就离安全区越来越远。 　　陆蕴想这样应该不会有人说了，哪里想到并没有停止，因为林觉肃把地图放大了，看得更明显了。 　　［看不懂了...这货想卡bug？］ 　　［他是把号给卖小学生了吗。］ 　　［屁嘞，就是给钱倒贴我都不买，等着被追杀吗。］ 　　林觉肃鼻腔里发出一声很细微的轻笑。 　　于晟问，“为什么不开麦？” 　　陆蕴手比脑快，打字：不方便。 　　［呵呵，是怕被追杀吧。］ 　　陆蕴：“......” 　　为了不让自己关注弹幕，陆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游戏上，他solo玩的多，其实有没有队友在身边，也没多大差别，一会下来还真让他拿到了几个人头。 　　唯一不合适的就是没捡到想要的枪。 　　陆蕴心里一直想去p城，他也去了，但走到一半，林觉肃他们过来了，就只呆着边缘处捡漏。 　　子.弹在左后方突突了过来，陆蕴虽然反应得很快躲闪了过去，但还是没有避免到伤害，攻击没有因此停歇，变得更加紧凑，血条顿时少掉了半条血。 　　“卧槽，哪位壮士，这是替□□道啊！” 　　另一边的于晟连手边上的98k都顾不得捡了，就指看血条什么时候能变红，但下一秒后血条不再变化，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队友unruly使用uzi淘汰了_dili_gently】 　　只剩下一口血，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杀，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躲过。 　　“怎么了，看样子你认识unruly？”林觉肃淡淡道，光听这语气就不对劲。 　　“咳咳，之前遇到过几把，爸爸我大杀四方。”于晟说得含糊其辞，他以为自己已经unruly给忘了，但真遇到了，才发现并没有。 　　林觉肃说，“我提醒下你。” 　　“嗯？” 　　“麦没关。”林觉肃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 　　于晟咬牙切齿，“......谢谢你了。” 　　【unruly：你谁？】 第10章 　　于晟瞬间哑口无言，刚枪拿了我十次人头，现在来问我是谁？ 　　陆蕴看弹幕当然知道那是于晟，但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约过对方——实在太多，记不清了。 　　［hhhhh笑死，忽然知道unruly为什么不开麦了。］ 　　［unruly这都是手下留情了。］ 　　弹幕风向忽然一转，林觉肃拿到狙了，在高楼上架着枪。 　　［那个男人，他要认真了！］ 　　［啊啊啊请尽情狙击我的心。］ 　　［不需要开枪，我就已经是老公的狙下之魂。］ 　　林觉肃垂眸，不紧不慢开了八倍镜，“随便看看。”说着这样的话，周围安静无比，在他缓缓移动着角度，视线之内出现了一抹极快的身影，虽然很快，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林觉肃的倍镜里忽然闯入另一道影子，他挑了挑眉，那个是...... 　　［林神是打算先拿unruly开刀？］ 　　［...别瞎说这种话，林神怎么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卧槽，那就是unruly刚刚淘汰掉那人的队友！］ 　　黑夹克很聪明，选择了卡视角出现，陆蕴瞳孔猛然放大了起来，立刻做出了反击，但他的血太少了。 　　必死无疑，没有硬刚的必要。 　　所以陆蕴毫无犹豫，拿出了□□。 　　高楼上林觉肃眼底犹如潭水深不见底，他在等那一点点的机会。 　　M24的威力惊人，是大部分玩家公认的，但它放到林觉肃手里，才能说惊人到了恐怖的地步。 　　“嘭——” 　　二楼和三楼的某只耳机内，同时传来枪响。 　　子.弹势如破竹，又似乎夹杂着并不存在的风，跨越大段距离，准确落到黑夹克的身上，另一发子.弹按照原先的轨迹，密不透风得紧跟其后，没有给予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黑夹克在陆蕴眼前倒了下来，瞬间成盒。 　　【您的队友lbjtsu使用了M24淘汰djj·cddd】 　　陆蕴眼神有些空洞，呼吸重了几分。 　　“他包里有AKM，拿完了过来。”林觉肃语气不变。 　　陆蕴半天才回神，但他有点不是很能明白林觉肃的话，过去...哪里？ 　　［我哩个giao！孩子快看傻了。］ 　　［被秀了一脸，老公，林神太太太帅了叭。］ 　　［有那么一瞬间想魂穿那小垃圾，即便被全联盟追杀也没关系。］ 　　［我也想！］ 　　于晟咳了两声，“P城里人很多的，林...二号都要被围殴了。” 　　他尽管这么说，但心里一点也没觉得unruly会过来。 　　从头到尾对方表现得不像是一个能听话的感觉，即便有，也只是错觉。 　　林觉肃没说话，只是换了个房子。 　　p城老地方了，陆蕴很熟悉这里，所以非常清楚想要在地形繁杂的地方，瞄准一个对手有多难，更别说狙中了。 　　［unruly真的过来了？］ 　　［来人，快来看看朕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我倒是宁可瞎了。］ 　　［他，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对！一定是这样的！］ 　　［都别说了，万一他窥屏呢。］ 　　陆蕴刚好看到，键盘按得很重。 　　林觉肃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也算看明白了，unruly是在SGV出国集训比赛的时候出现的，那会儿压根没时间去关注太多事情，所以其中的情况并不清楚。 　　看着挺有意思的。 　　林觉肃说，“坐标，西北120度，有......” 　　在他说完前，陆蕴转头对准了草丛扫射，没多久系统的淘汰提示就跳了出来。 　　AKM果然强。 　　“西南，240。” 　　在陆蕴枪下，屏幕左上角的生存人数又少了一个。 　　［倍镜只是扫了一眼，林神就看出有人了，我除了会说牛批也没别的了。］ 　　［废话，我林神狙谁谁死好吧。］ 　　［怎么得，被这帮粉丝天天吹，真的有神格了？就离谱，狙击手不开枪，干什么呢，M24当摆设用的。］ 　　［咦，好垃圾，我以为能有多厉害，就这...？］ 　　［无力吐槽，让给楼下来骂。］ 　　［sober，队内一直都是指挥兼狙击，能随便开枪是在等吃席，没看到他刚刚换房子了吗。］ 　　于晟被秀一脸，觉得自己来就是个错误，暗戳戳得想挑事，“林队，是要签试训生？打算练基本意识？”紧接着得意洋洋道，“他可不会同意，我之前就邀请过了，说赢了他才行。” 　　林觉肃挑了挑眉，看到unruly停了下来，他就架着枪，瞄着周围。 　　【unruly：我想起了，你是粉萌兔兔，死了十局那个。】 　　于晟：“......” 　　［大型社死现场。］ 　　［忽然间清楚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unruly了，因为他......该啊！］ 　　［这，要是换我也得自闭。］ 　　［哈哈哈忽然感觉unruly有点可爱。］ 　　. 　　陆蕴扭动了两下脖子，直播了两个小时，又打了极度耗费心力的一局，后面他没说话，但也没能抵挡住弹幕的热情，在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后，都没来得及到最后，索性下线了。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起来，其实可以直接退游的。 　　陆蕴不禁挠了挠头，小卷毛在他手下蓬了几分，脸上都是烦躁，但他五官长得端正，就算做出这副表情，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第二天，钟倍看到的就是这样陆蕴，他本来是想稍微提醒一下直播时间的问题，但现在觉得是不是应该考虑给孩子减轻一下负担。 　　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Crelle！别以为你现在出去，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男生脚步被迫停下，“钟队，我也没做什么...” 　　“一晚上三四条热搜太猛了！现在不去监管部门，跑娱乐了？”钟倍说，他这个经理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了。 　　Crelle干巴巴笑了笑，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嘟哝了几个口型。 　　钟倍长呼了口气，“你让我去找unruly，找他这事轮得上我？” 　　确实，且不说电竞圈的，主播里就有一大把，再往下数还有那些粉丝，一个unruly还不够分的。 　　陆蕴往里缩了缩。 　　“陆蕴，你好好训练，名次有点低。” 　　钟倍那语气听得Crelle心里直发毛。 　　陆蕴训练中途去看了眼热搜，往下翻了点就看到相关的话题，看样子钟倍应该是用了点手段，但显然效果不佳。 　　第一名是＃林神狙击到了我的心＃。 　　陆蕴本来以为是关于林觉肃的个人剪辑，但看下去才察觉出不对劲，自己也在里面。 　　［啊我磕死了］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操作，但我的天啊，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是心动呀～］ 　　［呜呜呜真的简直了，刚入坑可以想象到有多冷了。］ 　　陆蕴依然能够感觉到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下意识咬了咬唇，子.弹过来的时候，能淘汰的不只有那个黑夹克。 　　也包括自己。 　　第二条是暗鲨unruly的名单，陆蕴本来都已经略过去了，但是鼠标滑动了一下，就点了进去。 　　说实话名单有点长。 　　陆蕴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些事了，毕竟他那段时间太疯了。 　　“训练了，队长在叫你。”染着一头粉色的男生小声道。 　　陆蕴冲他点了点头，迅速关了网页。 　　这段时间来想比起刚到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陆蕴空降进来的并没有瞒着，平时也没什么架子，训练同样努力，不少人都对他改观了很多，但陆蕴的态度依然如常，不疏离谁，也不靠近谁。 　　青训生的积分名次数据是每天都会更新，陆蕴保持在倒数的区间里，连继续的资格都快没有了，何况是在三队。 　　直播照常播出，在经过sober大规模的‘洗礼’后，也没几个人记得朱司。 　　有也是有，但不多。 　　陆蕴不说什么，但封起号绝不含糊。 　　其实这些小五也能做得来，碍于陆蕴坚持，尽管她不太明白，但也同意了下来。 　　之后陆蕴就没怎么遇到林觉肃了，下一个赛季要开始了，各大战队都在训练。 　　“钟经理说这个月训练太紧了，可以出去两天，你干什么去？” 　　周围顿时热闹了起来，有人问到了陆蕴这里。 　　“大概...打游戏。” 　　人群里立刻觉得无趣。 　　. 　　餐厅包厢里，落地窗只拉了一半。 　　“转会期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毕竟下一个赛季开始了，不希望第一场比赛太难看的话就提前给我答复。”钟倍道。 　　经过俱乐部的高层审核，最终选了个在转会期的选手，成绩还算出色。 　　钟倍亲自过来谈，一旁的林觉肃有事顺路，谈成功的话，作为队长无可厚非。 　　“我出去一下。”林觉肃看了眼窗外，皱了皱眉。 　　钟倍点了点头。 第11章 　　车上的音乐缓缓流淌，香水里木质调一直飘延到了心里，沉闷得可怕，陆蕴半眯着眼睛，强打起精神。 　　“不回去吗。”副驾驶上的传来一道声音，听着有些苍老。 　　“谢谢叔叔，不用了。”陆蕴道。 　　“知道你今天回来，你妈忙活了很久，你们也不能一直僵着...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白源虽然说着话，但也很留意后排的动静，陆蕴沉默良久，最后他只能长叹一声，故作轻松，“送你回基地？” 　　陆蕴堪堪上线说，“这里就好，基地我待会就回去。” 　　实际上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只是不太想继续待下去了。 　　白源看了眼对面有着一家网吧，装修不是很好，延续了几年前的风格，但客人不少，他张了张口，到底没能说出口，把陆蕴放了下来。 　　网吧前台是个魁梧大叔，三角眼一撇，陆蕴交了钱挥挥手就让他进去了。 　　“SGV管理得太好了吧，怎么到现在才出来。”熊旸老远就扬着手招他过来。 　　陆蕴没回答，SGV训练采取的是封闭式训练，正当理由就可以出去，不耽误训练就好，他只是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好，索性就呆在基地了。 　　熊旸换了个话题，“见到我偶像的感觉怎么样？” 　　陆蕴，“你说哪个？” 　　“当然是sober了。” 　　陆蕴沉思片刻，“性格很自我，和一般的电竞选手没什么区别。” 　　他没再多说，而是熟络了一下筋骨后，娴熟打开了游戏。 　　“不是吧，都从训练营里出来了，还练习啊玩点别的——”熊旸瞪大了眼睛，话音还没能说完，他往对面的机子上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遍，“我就知道他怎么会轻易得放过你，这个程创简直是阴魂不散啊，不就是打架没打过吗，至于搞成这样...？” 　　陆蕴倒是不太意外，其实从进门前就看到他了，只是对方当时在打游戏没有发现自己而已。 　　“怎么着我们的大主播，未来的世界冠军，居然来这种地方了？”程创立刻站了起来了，叼着一支烟头，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听着格外刺耳。 　　两人之前的气氛一触即发，就差个人先动手了，熊旸知道内情，既然遇上了恐怕不能善了，喊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程创没理他，一直盯着陆蕴。 　　陆蕴则端坐在桌前，只是稍稍将椅子往外转了一点点的角度，自下而上分出一点注意给他，不动声色流露出来的气势居然隐隐间要比程创更高一头。 　　可在周围人眼中全不是这样的，陆蕴长着张娃娃脸，身形修长甚至有些偏瘦，一件简单宽松的卫衣套在他身上，感觉动作大点都会露出脖颈下的锁骨，和程创放到一块明显弱小许多。 　　谁欺负谁一目了然，此时网吧里已经有人看到了这里的动静，小声讨论了起来。 　　“那小弟弟是不是太可怜了？” 　　“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但就是忽然想不到名字了。” 　　“那人谁这么能这样呢！是不是校园欺凌呀？” 　　听着熊旸嘴角一抽，严格来说还真是，不过这被欺负的对象得换换。 　　陆蕴等程创手里的烟彻底熄灭了，才缓缓开口道，“出去聊。” 　　熊旸想跟上去，但被陆蕴拦下来了。 　　所以林觉肃看到就是这幕，他是想让陆蕴走人不假，但不代表遇到这种事情会坐视不理，根据他的经验来看钟倍天天要夸到天上去的乖宝宝，似乎也蛮会...惹事。 　　两人走到一个穷廊，是处于居民楼和商业街的缝隙，唯一上面的摄像头坏了，周围也只有两三个行人，哪怕被人看到了，不过只是几个问题少年旷课的样子。 　　程创认识陆蕴多年，原以为两人的境遇差不多，但忽然发现一个天上自己则是地下那个，他不是熊旸，无意间知道了陆蕴的秘密，内心里的那种力量驱使他宣扬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看上去只会隐忍的陆蕴破天荒出手打了他。 　　时隔许久程创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现在却忽然间心生悔意，倒也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而是害怕。 　　“很巧，其实你不来找我，我还想去找你呢。”陆蕴脸上挂着点弧度，眼底却没多少笑意，手指相互摩挲了两下，按了按关节噼啪作响，“这样也好，省的我麻烦。” 　　程创底气不足，下意识加重了语气，“你以为是我怕了你？” 　　陆蕴冷眼看着程创身边多了五六个人，都是熟面孔，看来免不了一番动静了。 　　早知道今天出来的时候就把基地里的行李拿走的好，正式选手有明确规定禁止斗殴，违背规定罚款都是轻的，严重点的直接禁赛几个赛季，更别提打伤人，但他不清楚青训生是不是也这样，不管如何，反正他是呆不下去了。 　　陆蕴忽然想到了林觉肃，瞳孔只是煽动了两下，他走了也好。 　　程创以为他是畏惧了，不自觉得洋洋得意起来，下巴都扬了起来，“现在后悔也晚了，你现在在SGV，当主播还有不少粉丝，要是他们知道了你的事，你觉得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果然是婊...” 　　“你说什么？”陆蕴视线泠然，朝他走了两步，中间没有停顿。 　　程创叫来了不少人，心里有了点底，但想到那天陆蕴的样子，越是虚就越不想落了下乘，“说就说，怎么了！做都做了了，还怕别人说吗。” 　　这回程创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感觉到陆蕴拳风前，就打算先发制人，但他动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打着陆蕴，连片衣角都没沾到。 　　林觉肃就这么揪着陆蕴衣服领子，直接往后拖了两步，因为太快了，连陆蕴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躲闪不及，由于惯性直接靠倒在了他的身上。 　　林觉肃声音中没有吃力，反而有种狠狠的感觉，“青训生和正式队友一样的管理条款。” 　　陆蕴两秒后马上反应过来，把自己站直了身子，现在他的困惑解开了。 　　“你就这么想我让你离开SGV？”林觉肃盯着陆蕴的眼睛问，他戴着黑色的口罩，本就有些侵略和压迫的气势一下被放到更大。 第12章 　　五分钟后，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是节假日的关系，每个人都穿梭不停。 　　林觉肃尽管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有些人哪怕是隐匿人群，也会吸引到绝大部分的注意，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两个人上来要微信号了，他礼貌拒绝掉后，余光瞥到身后的‘尾巴’，就这样不远不近跟着自己，还自以为得觉得距离控制得很好。 　　林觉肃眉眼间藏着些许的烦躁，莫名懊悔起来，他不应该多管闲事的，现在想来就应该在看到之后告诉钟倍，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不由加快脚上的速度，但后面的‘尾巴’也追了上来。 　　“走路不看人的吗？走这么快！”男生被陆蕴撞了一下，不是很疼，但揉着肩膀斥责道，“赶着投胎呢？” 　　“对，对不起。” 　　陆蕴目光有些懵，连忙道歉，再抬头时发现身前站着一道阴影。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林觉肃声音冷淡。 　　男生视线在两人周围来回扫视，嘴里嘟嘟了几句，最后还是像程创和他那几个兄弟一样离开了。 　　“谢谢队长刚刚帮我解围。” 　　陆蕴生怕会跟丢他，所以一直都是按照对方的节奏来，这会儿白皙的脸颊上升起淡淡的粉色，不过并不怯懦，反倒有种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抬头望向林觉肃，似乎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开口。 　　“是他们先找上我的，我下次不会和他们走了。” 　　“是吗...”林觉肃猝不及防跌入在陆蕴的眼眸，里面满满地都是自己的，情绪中深藏着炽热，这种目光他见过太多，本不会再有多余的波澜，但他错了开来，“这件事情跟钟经理报备。” 　　“我会的。” 　　“那你还跟我干什么？”林觉肃走了两步转过头，忍无可忍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基地，而且这里我就认识你。”陆蕴说话音量越往后越小，然后无意识得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睫毛生得长而浓，在垂下眼的时候就更明显了，像是有只某种动物的羽翅在上面扑闪。 　　林觉肃难得沉默了片刻，这里距离基地有很远，一来一回起码两个小时，要是把陆蕴放在这里，显然不现实，还不知道他又能惹出多少事情出来。 　　“跟紧点。” 　　陆蕴大大得点了个头。 　　林觉肃是去找钟倍的，但是包厢里已经没人了。 　　[你人呢？] 　　[谈完了。] 　　林觉肃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外，这也太快了，心里有了点估计。 　　下一秒，钟倍发来消息：商量了一下，我去找那个韩国来的选手，等结果出来了再议。 　　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太希望是这个结果。 　　“刚刚钟经理在这里，他现在是出去了吗...”陆蕴出声打断了林觉肃的思绪。 　　林觉肃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开口细听有点冷淡，“你跟我走。” 　　车是一个很大牌的越野，和上次陆蕴见到的不同，光看车标就知道价格非常之高，很符合林觉肃的气质。 　　“等什么？” 　　陆蕴张了张唇，其实他是想让林觉肃告诉他怎么回去，“不用麻烦队长了，我可以自己打车的。” 　　“那你刚才跟着我干什么，”林觉肃扬了扬眉角，“上去。” 　　陆蕴无从反驳，只能抿着唇默默得爬上座位，车身很高自己没坐过，而且他卫衣有点短，平时看不出来，幅度一大就很明显，陆蕴马上就感觉到腰上的皮肤接触到了空气，激起一片凉意，但现在也管不了很多了。 　　落到林觉肃的眼里一定很滑稽吧。 　　相比之下林觉肃的动作要干净利落很多，只是在关车门的时候，下手重了几分，他垂下视线，沉声道，“...安全带。” 　　陆蕴如梦初醒，恍惚间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他回想了一下，林觉肃是不是往自己的腰上瞥了一眼。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可能。 　　车内很安静，没有陆蕴欣赏不来的古典乐，只有半开窗灌进来的风声，连味道都是光秃秃的，最多也就是洗衣液的味道，淡到需要极力去闻才能感觉到零星，转眼就被风吹走了。 　　林觉肃不知道陆蕴有什么习惯，当然他也没耐心去问。 　　陆蕴总算能喘口气下来，“队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不像是能去基地的路线。 　　“现在知道怕了？”越野在林觉肃手里驾驶得很平稳，他随意转了个弯，“怕我把你卖了。” 　　陆蕴居然点了点头，认真回答道，“队长看着比较凶。” 　　林觉肃：“......”知不知道你还在我地盘上。 　　不过他还没闲到去和一个小破孩计较什么。 　　此时陆蕴和林觉肃手机屏幕同时亮了一下，是两人共同所在的群，用来发布些可以公开的消息。 　　林觉肃专心开车不能看，陆蕴便主动提起，“钟经理把青训生的名次放了出来。” 　　群里已经炸了开来，大喊魔鬼，连放假都不放过他们，陆蕴点开那个文件，从最底下的找起。 　　“第几？”林觉肃随口问。 　　“二，”陆蕴下意识接过话，“倒数第二。” 　　“可真有出息。”林觉肃一愣道。 　　陆蕴不开口了，低头刷起了手机，默默登录上一个小号，里面忘记设置免打扰的联系人消息已经堆积满了，基本上涵盖了玩pubg比较好的选手，真要是清理起来太恐怖。 　　基本上都是来骂他的。 　　[搁着闹呢！你是要演我吗？] 　　[傻逼，你是开挂了吧，小心我举报你封号啊。] 　　[你是嗝屁了吗，怎么还不上号，外挂到期了？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在吗？] 　　[快上号，我练了半个月的枪，就等你了。] 　　[再不上线，我就要发布寻爹启示了。] 　　时间跨度不大，大概几个星期就会有上一条，但上下翻翻就能发现态度转化得极其快。 　　陆蕴：“......” 　　他甚至看到了大几十条的过期转账的通知。 　　怕是有个大病。 　　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林觉肃平稳停下后，解开了安全带，“好好待在车里，别出来。” 　　尽管陆蕴乖乖点了点头，再三保证，但林觉肃关好车门，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按了下车钥匙上的一个键，才转身离开。 　　陆蕴听到‘啪踏’一声，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反锁起来了。 　　至于吗……？ 第13章 　　不过当陆蕴在不小心点入某个选手的朋友圈，忽然觉得留下来的选择足够明智，锁起来也挺好。 　　起码安全。 　　——联盟聚会，新赛季加油，友谊长存。 　　配的图就是一家酒吧门口，简直不要太眼熟。 　　陆蕴给自己缓了两秒，不信邪又去翻了几个人，内容重合率相当高，基本上pubg能叫得上名字的都到这里了。 　　真的，距离死就差那么一点。 　　林觉肃到的时候，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几个战队聚集在一起，平时就是训练赛都恨不得把所有的狠话放完，现在聊的话题都很随意。 　　谁和某个平台的主播在一起，没两个月就分手了，谁结婚生了个儿子，大家商量着送什么，还有坚持了几年的选手，决定退役了。 　　“给他来杯酒，红白轰炸，下手不用留情。”于晟跑了过来，对吧台说。 　　“不用了。”林觉肃拒绝了，只要了杯水，“我开车来的。” 　　于晟没想太多，脱口而出说，“他们找了几个代驾，足够了，别告诉我说，你到时候走不动路。” 　　这样的聚会总会有那么几场，有时是战队之间的，有时是大规模的邀请，林觉肃训练累了会来一趟，一般很少见他，但每次只要他来，周围人喝到脸红脖子粗，别说是站起来了，就是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费劲。 　　反观林觉肃都是面无表情，眼神冷静，还能帮忙给人扶上车，根本看不出来喝了酒的样子。 　　有次于晟特意留意了一下，林觉肃喝的不比他们少，甚至更多，后来知道林觉肃家里是做什么的后，才觉得并不奇怪。 　　真要论起来俱乐部背后投资的几位大佬，说不定还是看着林觉肃从小长大的。 　　本该循规蹈矩就可以做个混子，或者继承家产，偏偏就出了林觉肃这么个异类。 　　“真的不用了，回去还要训练。”林觉肃看了眼时间，喝了一口水。 　　“没意思，”于晟接过之前点的一杯鸡尾酒，无意瞥到他的举动，“你这才刚来不会就要走了吧...还是说有人等你？” 　　“没有。”林觉肃不打算解释太多，一旦让于晟知道，至于后面全联盟会怎么传，就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了。 　　于晟撇了撇嘴，故作意味深长，“得了吧，我都认识你五年了，有叫什么欢欢的主播追了你三个月了，还有上次那个活动女粉都追到后台了，别的那些我就不提了，就没一个看得上？” 　　于晟觉得自己要是长着这么张脸，估计连孩子都能跑了，偏偏林觉肃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你之前说过，我是打算和游戏过一辈子的，”林觉肃随口道，“这个想法非常好。” 　　话音才落，他手机闪了一下，是微信好友申请。 　　——队长，我是陆蕴，那个...您还要多久呀？ 　　林觉肃挑了挑眉，联想到陆蕴那副想催但又不敢的样子。 　　“那你过来做什么，”于晟张望了一下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回转会期和合适的选手都被签了，像那几个成熟的选手自家战队早就开价了，没可能的。” 　　林觉肃摇摇头，“我没想过签他们。” 　　“行吧，其实那天遇到unruly，我还挺意外的，如果可以的话，容辉会签下他当突击的。” 　　林觉肃问，“那为什么没有？” 　　于晟瞪大眼睛，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脸顿时变得通红，“我可没那个本事管他！三天两头惹事，到时候冠军没拿到，树敌一大堆。” 　　但他呼了口气，声音笃定，“不过换成你的话，一定可以。” 　　林觉肃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确实会给人一种平和的错觉。 　　但是于晟知道出道前的林觉肃完全不是这样的，狂的可怕，偏偏还有实力，怼天怼地，听说还把一个小孩给骂哭了，场面相当惨烈，不过在众多的历史里，这完全不算什么，连号都排不上。 　　“可能吧。” 　　. 　　【会尽快。】 　　消息来自验证信息，林觉肃没有添加他。 　　不过陆蕴也没有抱有期待，看对方视自己为麻烦的态度，能得到回复就不错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再继续下去，直播就要迟到了。 　　也不知道林觉肃还要多久才出来，但陆蕴向来不寄予希望在他人身上，他只是怪自己，从白源过来接他的时候，就应该拒绝掉的。 　　就在陆蕴将直播延迟更新一天的通知编辑完，只差一个键就可以发布出去时，电话响了起来。 　　陆蕴略有出神，心底莫名的恐慌，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然后陡然松开，挣扎了半晌最后接通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回应，这个电话会一直响到他接为止。 　　那头的陆尤语呼吸很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你在哪里？！是不是又和别人在一块？我叫你别跟熊旸他们玩，都被学坏了！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没有。”陆蕴面对过很多次类似的质疑，知道什么才能最快能够打消对方疑虑。 　　可陆尤语显然不这样想，她几乎难以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明明在之前就已经做过告诫，但显然没什么用处，勉强压制着，“那行，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我让你白叔去接你。” 　　“不用了。”陆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陆尤语捏着手机，径直走到阳台，才不需要控制自己的声音，“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和那些人玩，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车内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空气似乎有些凝结，只有陆蕴平静的声音回荡，“那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带坏他们的？” 　　“陆蕴！你必须给我回家。”陆尤语的耐心彻底被轻易打破，她手指颤抖，比起生气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小时候明明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变得油盐不进。 　　再艰难的日子都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每天回家都会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哪怕一个简单的玩具都能让他高兴很久，坐在不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得玩着，考得不好就会认真得把试卷从里到外复习几遍，完全不需要她说。 　　邻里街坊都会说上一句，她命好，没个好老公，却有另一份希望。 　　后来她没能得到的那份好运来了，希望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消失了。 　　“不。”陆蕴语气坚决。 　　“你真像你那个爸......”陆尤语语言混乱，自己都不清楚在说什么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愣住了，非常生硬得转了话题，“我知道那个游戏，喜欢归喜欢，我不是不支持，再说我不是已经让你白叔叔送你去什么SGV的青训营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收收性子，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的。” 　　“你有问过我想来......”陆蕴看到上车的人后，话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咽了下去，索性挂掉了电话。 　　“队长。” 　　林觉肃合上车门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陆蕴拿不准，抿了抿唇也不打算问他听到了多少。 　　两人自然而然沉默了下来，现在天气微凉，只是傍晚路灯就已经亮了起来，陆蕴都没想到林觉肃说的尽快是真的，发完消息后的五分钟就出现了。 　　“想问什么就问。”林觉肃淡淡道。 　　陆蕴忍不住，张了张唇问，“...聚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他中途看到两个选手朋友圈发的视频里大家都快嗨疯了，一时半会不会散场的。 　　“你怎么知道是聚会的？”林觉肃问得轻飘飘，但目光微凝。 第14章 　　陆蕴面不改色，“微博上有提到。” 　　林觉肃也没说信没信，而是在车载屏幕上戳了几下，陆蕴以为他是在放音乐，等声音出来的瞬间才发现是一段比赛的解说视频。 　　“好好看，第二名。” 　　陆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就是明晃晃的嘲笑吧。 　　陆蕴觉得自己有必要证明一下，“这个我看过，是去年夏季赛的记录，后面SGV拿了吃鸡，名次才够上总决赛。” 　　林觉肃充耳不闻，转了个弯“——那再看一遍。” 　　“哦。” 　　车内因为开了视频，解说这场的是PUBG界有名的快嘴，噼里啪啦，几乎不给人反应的余地，绝对算不上安静，播放的时间一长，陆蕴却久违得感觉到了一丝安静。 　　“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做？” 　　林觉肃问的太突然，陆蕴来不及想太多，回答道，“NT4就在楼下，先解决前面两人，卡住视角放出手.雷，跳窗从背后补掉剩下的两个。” 　　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但只要其中一个细节没有做好，结果就会相反，光是描述就能让人心头一紧，而且NT4是一支已经有很多经验的队伍。 　　林觉肃不置可否，又问，“如果慢了，或者对方反应过来了呢？” 　　陆蕴一怔，转过去看向林觉肃的侧脸，“这不是还有队长嘛，队长就在对面房子的顶上，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应该不会问题。” 　　陆蕴知道林觉肃最远的狙击距离，不过那都是半年前的数据，官方并没有更新现在的数据。 　　他抿了抿略有干涩的嘴唇，继续看了下去。 　　视频里的做法却截然相反，在NT4的人临近的时候，人物直接跳了下去，不远处的林觉肃被迫开.枪，NT4一下就找到了他的位置，立刻反应过来，跑走了两人，保住了最后的积分。 　　“啊这波太亏了，暴露掉了方位，这位置很好，等个天命圈基本上就稳了，不过林神的反应很快，保下了一个队友。” 　　之后林觉肃也没再问什么，陆蕴渐渐看了进去，等眼前的基地由远及近得出现，陆蕴才猛然意识到基地锁了。 　　车在车库里缓慢停了下来，林觉肃松开了安全带，“下来。” 　　陆蕴没动，而是缓缓转过头，眼神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和难过，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出他白皙的皮肤，像是一个被人抛弃掉的易碎品。 　　林觉肃忽然间升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基地的阿姨都走了，Crelle他们都买了房子了，远得很，像那几个陪女朋友的肯定没时间，钥匙就在窗户上，但电已经停了，这个时候没人在基地的，你也是做过青训生的，都懂的。”钟倍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话格外残忍。 　　“...那你人呢？” 　　林觉肃举着手机，声音有点哑，撇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路灯旁，无聊到踢石子玩的陆蕴。 　　一道风吹来陆蕴的小卷毛乱了，却显得尤其乖顺，哪怕主动上手薅两把都会把脑袋抵到跟前的那种。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陆蕴忽然蹲了下来，衣服骤然往上，露出一道白晃晃的腰线，根本不算露，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往下揪了揪，那抹白色就消失了，低头开始数起了蚂蚁。 　　林觉肃：“......” 　　“我在找选手的路上，这个点还在工作，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哭了呢，”钟倍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这个战队经理做得实在不容易，“不就一个小孩，又不是战队里的刺头，你之前不是挺会管的吗。” 　　SGV重建之初是没有战队经理的，也就是说林觉肃这个队长不止需要负责训练，还有队员的一系列生活，但在他手里偏偏就没有一点破事，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似的，等到钟倍来，才故态萌发了起来。 　　林觉肃呼了口气，没来得及开口。 　　“等等，你说陆蕴在网吧？从基地跑网吧干什么？”钟倍随口提了句。 　　“算了，你先去忙吧。”林觉肃挂了电话，他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被钟倍点出来了而已，不过也不难猜到原因。 　　林觉肃眼底有些复杂，早几年的时候，他决定做电竞，和林夫林母的预想相悖，没有大吵，也没有支持，双方都出乎意料的冷静地达成协议，在役期间不拿家里一分钱和资源，直到退役。 　　SGV那会儿入不敷出，训练结束后没地方可以去，就会选择网吧。 　　陆蕴数到第十只蚂蚁的时候，抬头看到林觉肃招自己过去，态度跟招小狗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小跑了过去。 　　“钟经理说什么了？” 　　“跟我走。”林觉肃想想就头疼。 　　陆蕴没想过林觉肃会带他来自己家，在按密码的时候，他下意识别开了视线，等到林觉肃让他进来，才如梦初醒。 　　他这是可以...偷家了？ 　　林觉肃说，“二楼有空房间，洗漱用品，衣服都在卫生间里，走廊尽头的那间不要进，懂？” 　　陆蕴懂也不懂，但看到林觉肃的视线投了过来，下意识就点了点头，他以为最多就是带自己去酒店开间房，但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里面的风险太大，一旦被人看到，钟倍指不定得疯成什么样。 　　pubg上一届总冠军的家，陆蕴没多看，只是大致扫了两眼陈设，意外的死板教条，一切看上去很规整。 　　“等等。” 　　陆蕴停了脚步，转过身，眼里有些不解。 　　林觉肃声音平静，“钟倍知道了你的事，钱就不用扣了，就是要写份检讨，不得低于一千字，事情起因经过结果都要有，写完了给我检查。” 　　说完，就推开卧室门进去了。 　　陆蕴明显一愣：“......” 　　从未想到过还有这么一茬。 　　距离准时直播还有点时间，陆蕴快速洗了个澡，他在这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讲究，林觉肃客房里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就是睡衣有点大，穿在身上莫名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但是陆蕴很快就意识到另外的问题，客房里没有电脑。 　　. 　　另一边林觉肃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揉了揉眉心，知道隔壁有人在，那一点烦躁就没有散开过，他把这个归结到对方是陆蕴的原因上。 　　门外传来一道轻微的敲击声，林觉肃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并不怎么意外。 　　陆蕴说，“队长，我能问你借个电脑吗？” 　　林觉肃往房间里面走去，回来的时候递过去一台笔记本，陆蕴把它捧了起来，但笔记本也大了些，立刻挡住了大半个上身。 　　陆蕴说了句谢谢就跑了回去，他的直播就快来不及了，紧赶慢赶总算是准时上了线，开播的瞬间就进来了很多人，虽然规模比不上林觉肃，但在同类型主播中，算是相当不错的。 　　［啊啊啊啊啊终于见到崽崽了！！］ 　　［我看了Crelle他们的微博，基地都放假了，难道还不考虑加更吗？家里崽崽太不上进了，我要哭了。］ 　　［睡衣好欲啊，我不想当人了，崽崽我们之间可以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我怎么感觉主播睡衣不是很合身呀，而且背景怎么像是在酒店里的样子。］ 　　［！！！］ 　　陆蕴刚解释完自己不加更，就看到了这条弹幕，而且被指出来了后，又多了不少，他洗澡被蒸气熏粉的脸颊看上去更严重了，肢体不自觉僵了僵，“在朋友家。” 　　如果说过两句话也算是朋友的话，但这话他说得底气不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没想到弹幕里更沸腾了。 　　［男的女的？］ 　　［看这风格就知道是男性朋友呀。］ 　　［粉丝可以离你生活远一点，但亲妈粉不能！］ 　　陆蕴早就看透了这些人，该禁言的禁言，该踢的踢，至于那几个叫嚣的最欢的几个，依次点开主页，眼皮猛跳了两下，“你这身份认证是寂寞吗，还是说你给我生个孩子出来溜溜？” 第15章 　　在陆蕴面无表情又封掉了一个说自己可以生孩子的观众。 　　直播间内的礼物紧跟着刷了起来，原来那个id叫林神老婆粉的榜一，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下去，但她的状态在线，立马又补了一个上去，被压下去的几个显然不高兴了，纷纷开始较劲。 　　［新粉求问，你们干什么呢？］ 　　［给我崽崽喝奶粉的钱，别到时候随随便便就给人骗走了。］ 　　［没觉得崽崽说话硬气了吗，都学会封人了，加大力度，崽给我支楞起来！］ 　　［这种程度也不算什么吧，至于这么激动？］ 　　［所以！乖宝给我学学你们队长sober，当年他可是以一敌十，半点脏字都不带的，但凡学到半分，我就欣慰了。］ 　　陆蕴：“......” 　　学sober？他还没想不要命。 　　他记得有次比赛，一个战队在上场前压根看不起SGV，可一个操作错误损失掉两个队友。 　　一直不动声色林觉肃出人预料对着镜头做了个口型，‘恰好’被隔壁看到，差一点就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事后，罚了三月的工资。 　　倒是那战队一直想往挑衅滋事这方面靠，争取让林觉肃禁赛，不过后来没成功而已。 　　“那我多封两个人？”少年人清润的声音，带着点不太明显的轻笑，瞬间揪住了人的心脏。 　　［宝，多说两句话骂骂我，别说号了，命都给你（红着眼）］ 　　［我，我，宝别忘了我。］ 　　［快，我给你打赏了两千，给个排面吧。］ 　　陆蕴最后没忍住，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心中被陆尤语电话惹起的郁气，终于消失了大半，“惯得你们。” 　　和弹幕聊了一会，陆蕴就进入正题，开了游戏，匹配模式没有犹豫就选了单排——他还是不适应四排。 　　电脑是薄本，可以带得动直播，但等进入了游戏后，弊端就显现出来了，画面看上去一卡一卡的，不过好在人物动作流畅，一时间也不会有问题。 　　陆蕴想，要是实在不行就不播游戏了。 　　. 　　另一边还在聚会的于晟总算酒醒了，但他逐渐琢磨出味来，没忍住给林觉肃发了条消息。 　　［你不会真的打算签下unruly吧？！］ 　　虽然这件事是他提的，但让于晟惊讶的是林觉肃的态度——没否认。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林觉肃挑了挑眉，回道：只是看了他战绩。 　　［等等。］ 　　只来得及撂下这句话的于晟赶紧把林觉肃拉到了一个群里，成员不多，只有百来号人，但看一下每个人的昵称就知道，都是pubg里的老人了，有些是主播，有些是职业选手，全网粉丝加起来千万起。 　　何况常年霸居电竞明星榜榜一的林觉肃加了进来。 　　［主播沐沐：！！！unruly这个丧心病狂的，连林队都没放过吗呜呜呜我偶像。］ 　　［atus一队：sober，......you谊长在。］ 　　友字还用拼音代替了一下。 　　林觉肃嘴角抽了抽，看来连外国的都有，不过看了一会儿就能发现这几个都是欧服，韩服里的前几名。 　　眼熟。 　　于晟稍微解释了一下，群里人顿时觉得没劲，聊起别的来，他就给林觉肃私聊：你看到了吧，SGV够这些人玩吗，而且unruly不一定打职业。 　　他又一口气给林觉肃发了好几条视频过去。 　　［这些都是屏录，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林觉肃点了进去，视角用的被淘汰的那方，这种挫败感几乎能够感同身受，对unruly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就当以为没血要躲避的时候，他偏偏没有，毫无顾忌直接就迎了上去，打得人措手不及，准确率也非常高，其中一个视频里两枪就就解决了一个，打出了最高伤害。 　　大部分在他的枪.口根本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反应，风格相当迅猛，干净利落。 　　林觉肃眼底深处出现一抹探究欲，把视频发给了钟倍。 　　林觉肃没回复于晟，退出的时候群里的消息已经九九加了，他本来是想退了的，但不可避免看到了聊天记录。 　　［vivi：我发现了一个新主播，链接收好。］ 　　［said：我知道他！真的太可爱了，刚刚给他刷了点礼物。］ 　　［主播鱼鱼：呵呵，一看就是签到免费送的礼物，我可是在氪金排行榜上排着，很快就轮到我封号了。］ 　　林觉肃随便扫了眼他们聊的主播，忽然愣了一下。 　　［xxx：宝还是个青训生，他队长就在群里@林觉肃。］ 　　［yy：！］ 　　这说的符合条件只有陆蕴了。 　　林觉肃鬼使神差地点开链接，少年人的嗓音一下子就从手机里流淌出来，衣领开得有点大，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客房里的睡衣是标准尺码，不过他不是为了带人过来，只是当初装修团队准备的，但这对于陆蕴来讲还是大了点，关键本人对此还一无所知，甚至在喝水的时候漏掉了一滴，滑落了下来。 　　直播里陆蕴一边解决敌人，一边变扭地学着弹幕里发的马.蚤话。 　　可听上去实在不怎么熟练，好几次都让弹幕占了便宜。 　　眼看上方的人气榜一口气翻了好几翻，但他已经没空注意了。 　　［崽崽的电脑好像不是很好哎。］ 　　［这酒店不行啊，不对...朋友家。］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卡了，本来就技术不行，设备还不好，这主播凉凉了啊。］ 　　［真搞不懂明明是医疗兵，为什么要solo，哪怕双排也行啊，这样不就生生浪费了吗，SGV这届的教练都是怎么教的？］ 　　［这不是训练，再说了又不是淘汰你，不想看就滚，搁在这干嘛。］ 　　陆蕴看着屏幕上的第五十的名次，他这回没看到对面楼顶的人，等发现也晚了，他将余光全部分到弹幕上，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吵了好几波了。 　　他皱了皱眉，“大家不要再吵了，不播游戏了。” 　　［？？？］ 　　［这是被嘴急了吧，真不知道这种技术的人是怎么被选上SGV的。］ 　　［谁知道呢。］ 　　［隔壁wang直播一向在水准的，他不也在青训嘛，两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交集。］ 　　［我是从朱司视频里过来的，没想到主播能这么垃圾。］ 　　［崽崽别理这几个人，房管呢。］ 　　陆蕴揉了揉眉心，瞥了眼时间，还得一个小时，没有游戏，他...还真不知道能播什么好。 　　手机震动了两下，陆蕴脸上的表情微僵，但他知道这是在直播，很快隐藏了起来，没去看手机里多出来的消息，语气故作轻松，“不播游戏的话，大家都想看什么？” 　　没想到弹幕里撕得更狠了，小五上线一连封了几个号也于事无补。 　　“咚咚。” 　　陆蕴开始还以为是他听错了，但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嗖一下就站了起来，离开了镜头。 　　［这是怎么了？］ 　　［别是心虚了吧，算了算了没什么意思，也就这回事。］ 　　［好像是住一起朋友找他，楼上走就走呗，别整得别人人求你留下来似的。］ 　　走廊里只亮了一盏灯，略显昏暗，林觉肃即便靠着墙也能看出他的站姿挺拔，流畅的下颚线隐没在阴影处。 　　陆蕴抬起头，望向林觉肃的目光中藏着些许不安，“是我动静太大了，吵到队长了吗？那我尽量小声点。” 　　他怕被那边的直播收录进去，所以声音刻意压低了下去，听上去像某种猫科动物的呜咽声。 　　“不看消息吗？”林觉肃摇摇头，不能算吵。 　　陆蕴不明所以，掏出手机，除了几个未接电话，就只有林觉肃的好友申请通过的提醒。 　　［来我这里一趟。］ 　　陆蕴一愣，表情懵懵的，不自觉得加深了几分目光。 　　“到我房间去。” 第16章 　　“啊——” 　　陆蕴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惊讶，他是知道林觉肃不喜欢自己，能让他不至于在外面飘荡，估计都是因为现在还是SGV的一个青训生，或者说是钟倍让的。 　　不过陆蕴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说话磕磕巴巴，“队长刚刚是在看我直播吗？” 　　“首页不小心点上去的，”林觉肃没有正面回答，“想好了吗，直播断太久会被强制下播。” 　　这是保护观众权益的机制，主播离开镜头太久的话，就会有房管警告，警告过后就会强制性下线，现在算算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的了，林觉肃知道是因为队伍里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蕴没有怀疑这个说辞，他最近的直播人气不差，能上首页不奇怪。 　　“不会打扰到队长吗？” 　　林觉肃垂下眼眸，有些好笑，明明都把‘想去’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还问他干什么。 　　房间里不乱，只有一些生活的气息，据陆蕴观察，林觉肃应该经常待在这里，其余的地方虽然干净，但太过规整，并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陆蕴乖乖等着林觉肃给他下一步的指挥。 　　“这个是用来备用的，没用过几回，你先登陆看看。” 　　说是备用，但如果不是好的东西，怎么也不会送到林觉肃手里去的，何况职业选手再怎么随便的人都会在设备上挑捡一二。 　　“没什么问题就继续。”林觉肃视线不经意间从陆蕴的锁骨上划过去，“扣子扣起来。” 　　说完就坐到了对面，看样子是要训练了。 　　时间这会儿确实来不及了，陆蕴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下，没觉得自己的扣子有什么问题，但还是扣了上去，就抓紧在房管下线之前登了原先直播的账号。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耽搁了，我们继续游戏吧。” 　　［哎！怎么忽然换背景了？］ 　　［应该是朋友的房间吧，等等，宝你还小，麻麻不许！］ 　　［不是，衣服怎么回事，忽然变矜持风了？］ 　　陆蕴想了想说，“他很正经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说完就点开了游戏，这回肉眼可见的流畅，连地图的一根草都清晰无比，带来了很足的视觉冲击。 　　［背景换了，设备也换了？］ 　　［卧槽，这什么神仙朋友啊，刚刚镜头出现了一秒，那个键盘是sober代言的一个牌子，非常贵，五位数起，重点是定制版的，早就绝版了。］ 　　［这有什么的，设备再好也用不上，技术差一切都白搭。］ 　　关于一些引战的弹幕，陆蕴忽略了过去，但他多封掉一个号，弹幕里都会表现得很惊喜，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但担心林觉肃被打扰到，他说话刻意放缓了下来，然而对面的林觉肃带着耳机没什么反应。 　　榜一的账号已经花了更名卡，把原来的名字改成了‘崽崽由我来守护’，被陆蕴无意中瞥见了，刚好他结束了一局游戏，微低着眼睫，直勾勾看向镜头，“我看上去很乖吗？” 　　怎么总叫这个？ 　　［宝对总是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崽一直都有颗当猛男的心。］ 　　［这么说吧，他们刷得最多的wang，每局里面都会骂队友，像有女生在的局里乱开玩笑，直接逼到人家下线，其他人也就不多说了，崽崽真的是一股清流。］ 　　［赞同！］ 　　［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崽说过什么，总是默默的打着游戏，很认真。］ 　　“我觉得你们有些误解。”陆蕴没能掰过来，反而让弹幕里叫的愈发起劲，他表情变得更懵了，声音顿了顿，好在平时下播的时间到了，弹幕助手里纷纷多了不少的晚安，早点睡。 　　甚至刷起宝还小，是不能熬夜的，陆蕴最后黑着脸把发那条的ID禁言了。 　　他呼了口气，往后倒去。 　　直播间关闭后，热度没有因此减退反而活跃了起来，小五发了个帖子的链接过来，楼层已经千加了，上升趋势明显，里面有人颇以为豪晒出自己被封号了的截图，底下不少表示羡慕且学到了的发言。 　　和外面那些傻逼主播居然敢封我号的观众，两者对比相当震撼，刚进帖子的新人观众看得不明所以。 　　陆蕴有些出神，把帖子划走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林觉肃取下耳机，他一直训练手感，所以耳机的音量不高，不远处陆蕴的声音有一会儿没一会的传到耳朵里来，但并不难听，“播完了？” 　　陆蕴点了点头，“谢谢队长，不是您的话，我还不知道直播要怎么办。” 　　林觉肃头也没抬，“回去把检讨写完了带给我。” 　　陆蕴在原地没动。 　　“以为我开玩笑吗。” 　　“不是。” 　　陆蕴又不是傻，之前同意是因为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事后回想起来就没听说过钟倍会罚青训生要求写检讨的，“钟经理刚刚说明天回来，让我过去亲自解释。” 　　既然这样的话，检讨就更可有可无了。 　　林觉肃终于抬起眼看他，姿态随意中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压迫，陆蕴没有避讳迎了上去。 　　空气骤然凝固起来，隐隐能感觉到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那今天如果不是我看到的话，你就要动手了是不是？” 　　毫不留情地捅破。 　　陆蕴心底生出一种‘他居然看出来了’的释然。 　　“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还是SGV的青训生。”林觉肃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势隐隐约约变得更甚。 　　这哪儿叫提醒，分明是惩罚。 　　陆蕴浑身绷紧起来的神经，陡然间松懈下来，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重新露出乖巧的发旋，唇角恰到好处得扬起了一点弧度。 　　“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林觉肃修长的指节停顿了下来，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玩得还要大，陆蕴那会想干什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小破孩一个。 　　他敛了敛眸，却没有继续训练下去。 第17章 　　检讨来得很快，字迹出乎意料的工整，事件条理清晰，自我检讨相当不错，但很明显没有写具体的原因。 　　“放我这里，你回去吧。” 　　“这，就过了？”陆蕴眼看着林觉肃扫了一眼后把检讨放到一边。 　　林觉肃撩起眼皮，声音有点沙哑，“那再写一份。” 　　陆蕴摇了摇头，林觉肃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预计之外的事情。 　　. 　　假期有两天的时间，大部分的青训生和选手都抓紧一切的时间去疯，早上钟倍就过来告诉陆蕴他把基地门开了，可以回去了。 　　至于基地卫生和吃饭方面的问题，这么多个人都是颠三倒四的训练比赛，所以一直请的阿姨，但也放假了，偌大的基地里空旷不已。 　　陆蕴在确定收拾完在林觉肃客房留下来的痕迹后，就点了个外卖，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消息，告知了一下林觉肃，自己离开了。 　　三个多小时后，回复才姗姗来迟。 　　［知道了。］ 　　陆蕴舒了口气，随手一划清理掉了手机里的二十几个未接电话，继续训练了，他现在不常用unruly这个账号，因为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而且总会回想到那天的狙。 　　基地发下来的新号，他训练和直播的时候一直用，战绩数据依旧平平，胜在时间长，不然一准就淘汰出去了。 　　陆蕴久违的产生了一丝茫然。 　　到晚上的时候陆蕴没点外卖，阿姨和训练生们都过来了，看到他在，没问什么，只以为他是提前回来而已。 　　人一多周围立刻变得热闹起来，陆蕴只是淡淡听着，泡在训练场里，并不参与话题。 　　“哥你想什么呢？”何路问，他看到wang一直都盯着手机，似乎是一个帖子的页面。 　　wang脸色顿时一黑，把手机合了起来，在息屏的最后一秒，何路看到了关于陆蕴的字眼，张了张唇，还是识趣得没有说话。 　　他知道wang有多讨厌陆蕴的，上次在体育馆的比赛结束，明摆着故意没通知陆蕴，没承想因祸得福，得到了一次直播的机会，前期直播数据平平，最近居然赶超了上来，难怪wang会这样。 　　接下来的训练里wang一直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在第二次被荣辉战队的狙击手发现一.枪.爆.头后，教练忍不住道，“wang，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犯这么简单的错！到底在发什么愣？” 　　排名在六十多，距离前十遥不可及，也不怪教练会说。 　　指责一出，几个青训生立刻都看了过来，这时林觉肃刚好上楼，不知道为什么，在拐角处停了片刻，往里面淡淡扫了一眼，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像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wang抿着唇，眼睛刷一下变红了，感觉一切的都在嘲笑着他，瞥向陆蕴，才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猛地站起来去了厕所。 　　他知道SGV的情况，这回青训不单单只是为了选出三队，所以平常训练中表现得出挑，争取能够留在一队，但教练和钟倍的反应平平，甚至让一个一点名声都没有的人进青训。 　　走的时候刚好撞上钟倍，但还是一句话没说，面色沉沉走了。 　　教练是退役选手出身，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不由皱了皱眉，“技术没问题，抗压能力实在太差了。” 　　钟倍默认表示同意，“我改天找他谈谈。” 　　教练叹了口气，“我整理了最近的名单，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要联系其他战队，组织淘汰赛了。” 　　名次变化不大，钟倍心里都有了一定的数，所以并不意外，“陆蕴最后一名了？” 　　教练点了点头，他也是知道这个空降的，但表现得一直不怎么出彩，后来就没这么注意了，想了半天，“操作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数据很平。”在特点突出的青训生里被淘汰掉是必然的。 　　钟倍点了点头，他是来看看这些青训生情况的，别出去了一趟就玩飘了，又讲了一遍规则的严重性才离开。 　　陆蕴主动跟了出去，两人到了钟倍的办公室，钟倍把门关了起来。 　　“对不起经理，这件事情是我没考虑清楚，下次不会了。” 　　钟倍吓了一跳，他管理SGV以来，出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选手主动承认过错误，熄灭已久的慈父心蠢蠢欲动。 　　“又不是多大点事，下次记得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晃就行，走错路的话要是没遇到林队，那可怎么办。” 　　声音里透着种诡异的柔和。 　　“迷路？”陆蕴抬起头，黑瞳里闪烁里一点复杂的光芒。 　　钟倍没发现他的异样，“对呀。” 　　...原来林觉肃是这样告诉钟倍的？ 　　陆蕴敛下自己的表情，嗯了一声，打算回去继续训练。 　　“你那个名次要再往上提一提了，再不能上升恐怕就不能继续留下来了。”钟倍想了想自己的措辞，尽量说得委婉一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经理。”陆蕴对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礼貌得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钟倍摇了摇头，神情一凝，忽然察觉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陆蕴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点，对比起wang来讲都能不能说是心大了。 　　根本没有心啊。 　　他左思右想觉得不行，跟了下去，决定找人好好说说看，但在门口停了下来。 　　陆蕴还没下楼，就被何路给拦了下来，他虽然没有明着欺负过陆蕴，但一直选择坐视不理。 　　“你有事情吗？”陆蕴眼里划过漠然。 　　何路特意选了个没人的时候，才找上陆蕴，“教练说你名次是最后一名，淘汰赛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要是不能上升名次，你就得走了，不过你既然选择来青训，应该是想继续留下来的吧。” 　　“然后呢。” 　　何路和陆蕴训练过几回，知道对方不怎么爱说话，并不觉得奇怪，“我在前十名，可以帮你提高，继续留在SGV不是问题。” 　　陆蕴挑了挑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笑。 　　何路顿感不妙，莫名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直播的时候得带我，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详细聊一下。” 　　“不用。” 　　陆蕴拒绝得太快，何路自信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要怎么动才好了。 　　陆蕴没有安抚他的想法，甚至余光都没多看他一眼，径直从何路的身边走了过去。 　　一句话都不带多说，就让何路恼怒了起来，话都说不了。 　　钟倍将这一幕尽归眼底，表情愈发复杂，想了想问了两个还算眼熟的青训生，有没有陆蕴的联系方式，除了游戏里的，什么都行。 　　但是他们都表示没有。 　　钟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重了，又跑去问了Crelle，陆蕴后来有没有邀他双排，然而一次都没有，最后翻了直播的一些记录，不说青训生，连主播之间的交流都没有。 　　结合一下之前听到名次淘汰，淡定或者说无动于衷的态度，钟倍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陆蕴根本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第18章 　　“怎么了？”边泉随口一问。 　　“哦，没事，就是钟经理过来问那个陆蕴之后有没有和我们双排过，”Crelle眨了眨眼，脱口而出道，“我看了他直播，好像都是单排，连榜单上的水友都没带过。” 　　当时话一出口，直播里都快被人骂死了，但凡是换一个主播都受不了，到时候就妥协了，也就陆蕴能面不改色继续直播了，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 　　Crelle从满当当的冰箱里翻出瓶果汁，刷了一会儿手机，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队长，你们上次那个聚会几个合照里怎么都没有你，现在我们官博底下都是一片说，和其他战队里的关系不好。” 　　林觉肃站在咖啡机前，眼睛都没抬，“提前走了。” 　　Crelle哦了一声，“还好走的早，这回聚会明明没有提前公开出去，居然有粉丝找过去了。” 　　咖啡机结束了工作，林觉肃端起杯子的手明显一顿。 　　“怎么了？”Crelle问。 　　林觉肃摇了摇头，喝完了咖啡，才感觉精神好点了，他是不困，但总要靠这些东西来提提神，站了起来，“我先去训练了。” 　　刚好有两个青训生进来，迎面就遇上了林觉肃，先是呆若木鸡愣了片刻，眼睛瞪得老圆，脸蛋顿时爆红，反应过来一口一个林队好。 　　林觉肃点了点头，态度平和。 　　茶水间是在二楼和三楼的交界处，一般都是共用，一间大的和一间小的，但小的那间只有水，所以逐渐没什么人去了。 　　他刚出去就看到钟倍站在办公室门口踌躇半天，迟迟没有进去。 　　林觉肃正好有事要问他，好在钟倍很快就回神了。 　　“你发过来的几个视频，我都看过了，”钟倍眼里闪过一抹赞许，虽然unruly评价不好，但操作水平真没的说，他是天天和职业选手打交道的，也不可避免得被惊艳了一把。 　　“高层那边有反对的，但严格说起来决定权还在我们，关键是unruly上线时间已经很少上线了，加了他账号，但没反应。” 　　钟倍还在担心unruly一来，到时候他不止要住在监管部门了，还得防止比赛上场了，那些个对家战队会不会当面打起来，现在好了，连人都找不见。 　　“行，我知道了。”林觉肃默默记了下来。 　　钟倍稍稍放了点心，知道他有主意了，就没再多说什么，假装无意提了一句，“陆蕴没给你添麻烦吧。” 　　林觉肃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份检讨，顿了顿，“没有。” 　　钟倍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不过看林觉肃淡淡的神态，犹豫着没多说什么，“那等unruly回应我了，再给你结果？” 　　“不用了，把他推给我，我直接聊。” 　　钟倍想也没想，“也行。” 　　wang站在外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是被钟倍叫过来谈话的，猛然间听到了unruly的ID，原先兴冲冲的想法像是被一桶凉水泼下。 　　SGV的人在接触unruly... 　　wang哽住了，他不只是听说过，也在游戏里遇到过对方，既然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太过震惊之余，都没有空过多留意两人谈话中出现的陆蕴。 　　林觉肃默契的不再说话，走出去回到了训练室。 　　. 　　二楼的气氛明显僵持了，何路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被拒绝，回去的时候说了很多阴阳怪气的话，之后就连四排训练的时候跳伞都没有带上陆蕴。 　　好在没多久教练就结束了训练，大部分的青训生都上去休息了，训练室里也不剩几个人。 　　陆蕴带上耳机准备如期开播，小五突然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两人接触虽然不多，但时间一长，也算是熟了。 　　［小五：这是我们直播平台和pubg官方合作的一个活动，也有其他赞助商在，据了解您的直播数据已经可以续约了，如果能赢得一个名次的话，合同工资也能上升。］ 　　陆蕴当然不会拒绝，问了下参赛条件。 　　［小五：这个是需要双排或者四排的，我记得你还是SGV的青训生，应该不难找到的。］ 　　［不用了，谢谢。］ 　　小五觉得太可惜，发了一长串的语音过去，“活动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里不需要固定双排，平常直播就可以了，最多加个pk制度，我们会根据后台的数据公开优胜者，不会有黑幕的，活动还在预热，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两天吧。” 　　陆蕴尽管回了个好的，但并没有参与的打算。 　　不过看app首页这个活动相当火爆，基本上有名有姓的主播都参加了两，双排对象一个比一个热门，有些很久都没有直播的职业选手也参与了。 　　陆蕴的直播不可避免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人气停在了某个点就没怎么上升了，他原来首页的位置被wang的顶替了上去。 　　［宝，终于见到你了！这每天上线时间比我上班打卡还要准时。］ 　　［放假结束了？背景又是在训练室。］ 　　［首页里好多在双排的，宝难道不参加吗，真的很诱人的。］ 　　“训练结束了就直播......” 　　“多半不参加...”陆蕴拆了一颗糖，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为什么不参加？......找不到人吧。”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觉得可惜。” 　　条件很好，却只能放弃。 　　［不怕不怕，没事的。］ 　　［其实我还会担心有个猥琐油腻的主播带坏我家崽崽呢。］ 　　［对哦，上次wang的直播打擦边球实在恶心到我了，现在又靠女陪玩上首页了。］ 　　［摸摸头，不可惜。］ 　　屏幕上闪过了很多礼物的特效，比起首页上的厮杀，反观陆蕴这里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Crelle一边走着，一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戳着，差点就撞到了林觉肃。 　　“看什么呢？”林觉肃只是简单练了会儿狙，随口一提。 　　Crelle把编辑完了的弹幕发了上去，“一个直播，就是那个陆蕴，他真的太可爱了。” 　　［崽崽你可以和我组队，别单排了我带你飞啊。］ 　　说完，痴笑了两下他才觉得不对劲，对上林觉肃面无表情的脸，Crelle心领神会，立马就关掉了手机，坐在电竞椅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林觉肃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小破孩在直播里装得还挺乖，他就想知道还能装成什么样出来。 　　游戏画面占据了大部分的屏幕，右下角缩得很小，少年单穿着一件青训时发下来的队服，隐约间能看出来一点不合身，细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娃娃似的脸上满是认真，小卷毛被他挠得有点乱。 　　直播平台滤镜泛滥，随便一点就能换一副面孔，但林觉肃知道陆蕴并没有开，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说话听上去软糯糯的，没什么力量。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捡M4...” 　　“轰炸区怎么在这里...” 　　“感觉这个房子里有人在。” 　　但他运气实在不太好，躲过了轰炸区，解决了房子里的人，最后决赛圈刷出来的时候，车就在眼前，只差一步，可还是活活死在毒里。 　　不过陆蕴倒并不以为意，“好歹我也捡到了M4，不亏。” 　　［什么呀，就捡到了M4有什么用。］ 　　［我好像是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他双排了，就这操作判断，谁敢？］ 　　［不想看就走。］ 　　［本来主播不就是靠sober才能直播的嘛，要是自己去申请的话，连签约都过不了吧。］ 　　［sober那是根本不在乎好吧啦，不然直播到现在了，怎么可能连一点互动都没有。］ 　　弹幕里一触即发，吵得更凶了，林觉肃皱着眉，不难看出这是被带了节奏，陆蕴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利用起来。 　　陆蕴一点点咬碎了口中一直含着的糖，解释了那天的具体情况，默默封掉了十几个id。 　　“本来就不熟。” 　　一句话掷地有声。 　　林觉肃牵了牵嘴角，很好，昨天还说是朋友。 第19章 　　［难道就没有认识的人吗？何路在和wang，还有几个青训生一起双排，估计就是固定模式了，热度好高啊。］ 　　［不行，我的崽崽不能输，刚刚不是还有ID说要双排参加的吗］ 　　［早下线了，就是看主播带不动吧。］ 　　“不要再说了，”陆蕴眸子一凝，眼尾因为长时间的游戏略微发红，表情一如既往，但无端让人心中一凛，“我要禁言了。” 　　［太不容易了，我家崽居然会主动怼人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家宝不参加就不参加。］ 　　林觉肃鼻腔里轻哼了一声，看不出来这小破孩还是有点脾气的。 　　本来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陆蕴说完后，那些个起哄的弹幕也不多了，他紧接着开了把路人局，虽然秀不起来，但也不至于太差。 　　陆蕴打了一会儿，就发现人数下降得很快，他不动声色记了下来，刷到第四个圈后就只剩十个人了，转眼间就变成了九。 　　［这局里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神吧。］ 　　［那这样的话主播就太倒霉了。］ 　　陆蕴看了两条弹幕，其实心里有了估计，但没有把握就没有说出来，只是故意出现了一个失误，远处一个子.弹立刻扫了过来。 　　［弱弱的问一句，人在哪儿呀？］ 　　［我也没找到。］ 　　陆蕴本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惊讶——狙，而且穿过了周围的景物，以不可能的距离打掉了半条血。 　　“挂。” 　　陆蕴玩了pubg很久，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人，所以非常清楚这局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玩性了。 　　［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大神。］ 　　［能有这种操作的，只能是sober了。］ 　　［啊啊啊老公！］ 　　［忽然我想到上次直播时候的那个狙！卧槽简直绝了，宝当时下线就休息了，可能没看到。］ 　　陆蕴薄唇微抿，下意识偏开视线没看镜头，喉结微滚，尾音略微颤抖，“看了，就...一般。” 　　［？］ 　　［等等，先别急着骂。］ 　　［这......］ 　　陆蕴原本想的是自雷算了，但收了回去，找到一处掩体就没有再挪，弹幕里因为这句话吵得几乎看不清，每分钟刷新出了十几条的弹幕，直播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飙升。 　　但陆蕴把弹幕助手隐藏了起来，所以并没有看到后面的腥风血雨。 　　然而这话落到林觉肃耳中，却没觉得有什么，有几分想笑。 　　一分钟后圈子再次刷新，这回包括陆蕴只剩下三个人了，基本上就无处可躲了。 　　陆蕴靠在一棵树后伺机而动，他算过对方的轨迹，照着这个角度是不会看到自己的。 　　耳机里安静到连游戏里最细微的风声都没有放过，几声近在咫尺的子弹声音后，生存人数就只有两个人了。 　　随着脚步逐渐逼近，陆蕴眯了眯眼，出人意料的迎面贴上去，5.56的子弹声在耳机里响彻，下一秒游戏结算，陆蕴赢了。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意外，但看到屏幕上出现第一名的提示，陆蕴浅浅勾起了一丝笑意，平时寡言少语，默默无闻都忘了他的年纪，五官骤然舒展开来，朝气扑面而来，让人移不开眼。 　　“队长，你盯着桌面发什么呆呢？”Crelle觉得说不上来的古怪，看着屏幕手指却没动，应该不像是在训练。 　　林觉肃神色自若，“在看青训生的训练。” 　　Crelle哦了一声，这事队长之前也会负责，但现在新赛季时间紧张，就不再问了，现在怎么又看起来了，他默默为失误的青训生默哀了一下，惹上了林觉肃，那只能祝自己好运了。 　　陆蕴结束了这局，开了助手才看到几乎吵翻的弹幕，但因为刚才的操作屏幕上全是礼物重合起来的特效，格外绚烂，连闻风而动过来的林觉肃黑粉都被压下去了一头。 　　［我崽，啊不，老公！你才是我老公啊，sober又是个谁！］ 　　［帅哭我了！］ 　　［宝你是不喜欢sober吗，你还在SGV呀！］ 　　［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嘛，之前全国半决赛的时候，标点了军事基地，遇到于晟一队，差点落地就死，他一个指挥怎么能出这怎么简单的错误。］ 　　［就是呀，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联盟怎么会有sober这么个败类！最好滚出电竞圈。］ 　　［主播太垃圾了吧，说sober一般，怎么不看看自己。］ 　　林觉肃知道自己黑粉多，也从来不以为意，遇到的时候多半会被粉丝怼回去，不过扒来扒去的也无非就那几个点，一点花样都整不出来。 　　但看到陆蕴愣在了当场，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握了握鼠标，不知不觉间登陆上大号，愣神的时候，陆蕴出声了。 　　林觉肃不由放清了呼吸。 　　“不是的，”陆蕴道，“那次半决赛标点跳的是机场，另外也不是sober要标的点，应该是战术调整。” 　　“那个说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的，可以具体说说看。” 　　“骂败类的那个，我封号了，我不能说让sober滚出电竞，但可以让你滚出直播间。” 　　“上面的记录就不翻了，不要顶着什么ID发什么，看到一个封一个。” 　　刚刚吵得快打起来的两方，难得统一安静了下来，弹幕里停顿了一秒，陆蕴说完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翕动了两下眼睫，“是我网卡了吗，怎么都不说话了...” 　　话音未落，整个屏幕都彻底被问号刷屏了。 　　［笑死，这叫就一般？］ 　　［自己骂可以，别人骂不行，这手双标玩得不错呀。］ 　　［我还在想为了你要不要粉转黑，你给我来这手？！！我就不信了！那玩意儿也配我崽封号？］ 　　［不是，宝啊，有几个ID可没少骂你，从开播蹦跶到现在，怎么就不封他们！？］ 　　［真爱了。］ 　　［加一。］ 　　眼看着又是一波节奏，陆蕴耳朵尖上覆起一层粉色，磕磕绊绊解释道，“不喜欢的。”但他感觉不够凶，又重复道，“我不喜欢。” 　　弹幕意外配合他。 　　［对，我们也不喜欢sober嘛。］ 　　［崽崽不喜欢我们也不喜欢。］ 　　［这叫不喜欢，学到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家崽都不好意思了。］ 　　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陆蕴为自己点了点头，匆忙下播后，才发现问题大了。 　　那段视频被录频上传到了主流的APP里直接爆了，播放量和在线人数成倍增加。 　　［直播在现场，人都快笑疯了到现在都没站起来。］ 　　［陆蕴：喜不喜欢的，sober只能我骂，你们都不行。］ 　　［剧本难道是霸道黑粉爱上我....］ 　　［＃不喜欢sober＃快冲！］ 　　陆蕴：“......” 　　脸上无端发烫。 第20章 　　林觉肃直到直播结束，才回过神，他情绪里有些复杂，关掉了页面。 　　其实喜不喜欢的，对林觉肃来说没那么重要，只是突然间想到钟倍说的话——陆蕴是为了他才选的SGV。 　　亲眼经历后林觉肃莫名有了一点真实性，低头揉了揉眉心，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不过上次钟倍再三保证过，陆蕴的数据不合格的话，用不到林觉肃开口，他自己第一个就找过去，看样子估计也不远了。 　　很快林觉肃的思绪就被拉了回来，钟倍发了unruly的联系方式。 　　［直接添加就能通过了。］ 　　［好。］ 　　正如钟倍说的那样，连验证消息都不需要，就能直接给unruly发消息了，他挑了挑眉，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 　　——我是林觉肃。 　　——可以详谈吗。 　　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林觉肃也不急，重新进了游戏。 　　. 　　陆蕴看了半个多小时的微博，他直播这么久以来，也积累了一些粉丝，直播一出评论区更是沦陷，往下翻就是一水的不喜欢，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可偏偏他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陆蕴狠狠揉了一把头发，多少觉得自己冲动了，旁边的手机亮了又亮，看到熟悉的号码，他脸上的表情一下褪去，下意识注意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了。 　　对陆蕴来讲家常便饭，但陆母前些年是住过医院的，怎么可能吃得消。 　　电话亮了一个又一个，陆蕴只等了十秒，终于妥协似的接了起来，“妈。” 　　陆尤语嗯了一声，电话前就想过要冷静，可真到了这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你在干什么？” 　　“训练。” 　　还是在打游戏，陆尤语无数的话梗在喉咙里，强忍着没说出来，“你白叔叔去问经理了，他说你名次太靠后了......” 　　陆蕴默默听着一边关了机子，一边往楼上走去，在三楼的时候稍稍驻足了片刻，又重新抬起脚步，停在了四楼的一个房间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用力转下，没能开开。 　　显而易见，他被锁外面了。 　　“SGV你是留不下来了，我是真不明白这青训生有什么好当的，当初我看你喜欢这游戏，那天回来被人骂得眼睛都哭肿了，还没放弃，我也就忍了，求着让你挤进来。” 　　陆尤语一直都记得，那次是她和白源结婚的日子，陆蕴是哭着回来的，整个脸肿得不能看，问他也不说原因，后来才支支吾吾说，是在外面遇到了个打游戏很厉害的人骂哭了的。 　　也就是那天起，陆蕴渐渐变了个样，格外陌生，陆尤语愈发觉得放任下去是个错，“不过正好等淘汰了你就回来，你哥哥在国外上学，你就一起去，好好学一点。” 　　宿舍里明显是有人在的，不用说也是故意的，陆蕴放弃了，转头就走，尾音漠然，“SGV我本来就不会呆，但我也不会回去。” 　　陆尤语倒吸一口气，声音里有无法抑制住的怒火，说话也无所顾忌，“你和你那个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完了你也想这么完了吗，我真的是...” 　　陆蕴听了太多遍，自以为麻木掉了，但还是生理性的反感，平静道，“您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他根本顾不得对方会怎么想了，赶紧挂断了通话，长呼了一口气。 　　这时候的灯火寥寥，走廊黑沉沉的，像是能吞食人的大嘴，只有陆蕴在外面呆着，影子拉得老长。 　　刚关的机子又重新亮了起来，屏幕的荧光落在陆蕴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白皙，眼底没什么情绪，登的却是unruly的账号。 　　他点开几乎不上线的小号，这回却不是清消息，看也没看就点开了一个顶上面的消息。 　　——来一局？ 　　——行。 　　下一秒游戏跳出了好友申请，陆蕴通过后，组队邀请也来了，他双排的不多，偶尔来一局无所谓，就同意下来。 　　“想跳哪儿？” 　　声音低沉沙哑。 　　陆蕴心头瞬间被火星燎了一下，他愣了一会儿，本能反应让他去确定了一下对面的人是...林觉肃，但又不愿相信。 　　应该不是吧... 　　作为赞助商之一，训练室的耳机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厂，音质好到几乎能听到林觉肃缓和的呼吸声。 　　可偏偏头像，游戏ID，声音都对上了，陆蕴不得不相信对面的就是林觉肃。 　　沉默良久，语音和频道都没有任何回应，林觉肃重复了一遍，他怎么感觉unruly有点呆呆的。 　　［unruly：......随你。］ 　　［unruly：我都行。］ 　　“那就核电站吧。”林觉肃决定得很快，在地图标了点。 　　陆蕴不知道做什么回应好，喉结滑动了两下，恐怕这会儿林觉肃跳到没有房子的地方，都不会有反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出一行字发了出去。 　　［unruly：你为什么要加我？］ 　　“打完这把再说。”林觉肃跳了伞，他拿的大号，加上unruly在，匹配到了不可能会是路人局，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陆蕴脑海中的想法都经过了一轮，可偏偏林觉肃什么都不说，他也只能把心思放在游戏里，不过缓了许久，才接受了对面是林觉肃的事实。 　　“该回神了。”林觉肃道。 　　unruly在原地的时间太长，看到前面的倍镜都不知道捡，在他说了后，才默默地捡起来。 　　“队长，你在干什么呢？”Crelle凑了过去，他就觉得队长今天晚上似乎很不对劲，可真正看到屏幕的时候，被ID吓了一跳，什么想法都没有了，“unruly？这货不会是想痛击我队友吧。” 　　Crelle脑补了一下，别说，unruly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觉肃提前关了麦，没让声音传过去，“训练去。” 　　Crelle嘴上说的好，可心思都在游戏里，不知道为什么unruly看上去格外安稳，有点不太像往常的风格。 　　第一个圈就乖乖跟着林觉肃，去哪儿都跟着。 　　这让还算了解unruly的Crelle大跌眼镜，总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憋着什么大招。 　　“他是怕被人追杀把号卖了吗？这都居然不主动找茬！” 　　林觉肃挑了挑眉。 　　Crelle自觉捂上了嘴，不说话了。 　　这回搜的是p城，里面不时的传出枪声，所以可以肯定有人，而且很多，随便一个角落里都有盒子。 　　“圈应该会往这缩，再搜会儿吧。” 　　陆蕴不是很想留下，但林觉肃开口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进了某个房子。 　　开局十分钟，两个人淘汰人数都是零，这要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而林觉肃根本不急，甚至被人打掉了半条血还没准备动手。 　　【你的队友unruly使用AKM淘汰sjx-jnd】 　　【你的队友unruly使用AKM淘汰阿宝最强】 　　【......】 　　正是攻击了林觉肃的那几个。 　　［unruly：是网卡了吗？］ 　　“不是，”林觉肃想了个合适的由头，“没有倍镜。” 　　半晌，unruly发了个标点，林觉肃过去了，才发现是八倍镜。 　　“......”Crelle从来没有享受到过这种待遇，语气酸溜溜的，“他这是双排还是带妹呢？” 　　两人一路杀到了决赛圈，林觉肃虽然捡了八倍镜，但一次也没用过，整场几乎变成了unruly的个人秀，拿到了二十几个头，最后不出意料吃到了鸡。 　　尽管知道风格突出，但亲眼见到的时候依然能感到锐利夺目，难怪于晟都动了心思。 　　林觉肃有理由怀疑那条来一局的消息，不是双排，而是找他刚枪。 　　“想要来SGV试训吗？” 第21章 　　陆蕴确实是没想到，他愣了一会，跨度太大，一时间没能让他反应过来。 　　游戏组队没有结束，林觉肃还在等他的回应。 　　陆蕴张了张唇，耳机里那道让人心颤的声音，先开口了。 　　“我听说过你的规则，”林觉肃顿了顿道，“还是先solo一把。” 　　陆蕴其实他已经没多少记忆了，不过是当初被烦得实在不行，solo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不过在林觉肃口中听到，莫名感到脸热。 　　［unruly：不用了，我...没有这个打算。］ 　　“好，我知道了。”林觉肃回答得很干脆，好像之前提出让来SGV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出意料，林觉肃下线了。 　　之后估计也不会再联系他了。 　　陆蕴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在游戏里发泄就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需要冷静一下，转身起来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账号并没有退出去。 　　. 　　林觉肃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训练室里只有他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多次了，倒也不是说一队二队里的训练没人上心，只是他习惯了这种节奏而已。 　　手腕上有些酸，和unruly结束了那局之后并没有再开，而是呆在训练场里练习。 　　至于unruly的拒绝，林觉肃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他往楼下走去，但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一缕风从天台未锁好的门缝里灌了进来，发出很轻的哀嚎声。 　　林觉肃眯起眼睛，天台还有人在？ 　　香樟树遮挡住了外面路灯大部分的光线，地上落下一片千奇百怪的阴影，虽然是在夏季里，但后半夜里依然能感觉到风是凉的，往骨子里钻。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蕴靠在栏杆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队服，胸前印着SGV的logo，在幽暗处反着光，整个人像是被阴影遮起来了，但林觉肃一眼就找到了他。 　　陆蕴听到声音微微撩起眼皮，明显愣住了，余光里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林觉肃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掩藏得很快，嘴唇看起来些许发白。 　　“队长，你是来吹风的吗，我我马上就走。”陆蕴步子迈得很大。 　　林觉肃站在原地，表情晦暗不清，就在陆蕴以为摸到门拉开的瞬间，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毫无预兆夺去了他的视线，将那点缝隙就这么直接合了上去。 　　陆蕴情绪骤然冷了下来，偏了偏头眼睛里倒映出林觉肃的样子，气息重叠在一起，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林觉肃清楚感觉到了陆蕴身上的寒气，也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不自觉压低了眉眼，莫名让人觉得压迫，“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 　　风把树叶摇的沙沙作响，周围安静了半晌，陆蕴盯着他眼睛，忽然垂眸轻笑了一声，眼角顿时弯出一道弧度，藏在身后的手露了出来，有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林觉肃太阳穴跳了一下，陆蕴完全看不出平时的样子，换了个人似的，闪动着难以掩盖的锐利。 　　烟草燃烧后产生出的雾气变化莫测，流转在两人狭隘且不大的空间里，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我就在做这个。” 　　陆蕴挑了挑眉尾，两指夹着那只烟，就要往微张的唇边送去，但下一秒手腕被人扼住动弹不得。 　　接触到的刹那，林觉肃第一反应是太瘦，好像自己轻轻一扳就会折断，下意识收起一点力道，然而和其他人这样，都不会有这种反应。 　　他轻易就把那支烟抢去了，动作不大熟练的捏着，声音落在陆蕴耳中，低沉中有带着点磁性，“小破孩学什么不好。” 　　基地禁止抽烟，林觉肃记得钟倍会给每个选手都讲一遍，所以陆蕴这是明知故犯，而且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地方选得也好，要不是他看到了的话，说不定还真让陆蕴逃过去了。 　　“怎么又想写检讨了？两千。”林觉肃抖了抖烟灰说，“说还有哪里藏了？” 　　陆蕴眨了眨眼，“没有。”其实是有的，不过都是其他人藏了起来，这里偶然间被他发现了而已。 　　林觉肃贴近了一寸，似乎是在判断话里的真实性，陆蕴就只能被迫抬头看他，白皙的颈子暴露无遗。 　　“你们！”钟倍在玻璃门后，眼睛瞪得老大，走廊里没什么灯，他的脸凑上来，看着有些吓人，“在干什么！？” 　　说话时，眼睛却是看着林觉肃和他手里的半节烟，目光如炬，活像捉.奸。 第22章 　　陆蕴脸色僵了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在钟倍眼里就是往林觉肃的怀里躲了一下。 　　钟倍顶着两黑眼圈，他刚刚联系完负责热搜那边的人，等热度下去了才准备下班，就看到两个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心中说不出的震惊，挤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 　　“你，你给我出来！” 　　他对着林觉肃说的。 　　林觉肃低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陆蕴，没什么情绪，陆蕴都以为他要把真相说出来了，但林觉肃径直走了出去，可等到走廊尽头停了下来，背对着光，将烟随意捏断，微弱的火星彻底熄灭，然后回头比了个口型。 　　——下来。 　　陆蕴看懂了，嘴唇翕张了两下。 　　钟倍知道热搜的事情，所以并不意外陆蕴会出现在这里，以为他就是过来散心，“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那些粉丝闹着玩的，热搜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完了，不过还是得注意一下直播说什么。” 　　陆蕴点了点头，“...谢谢经理。” 　　“行，那你记得早点休息。”钟倍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就要离开。 　　陆蕴叫住了他，眼底充斥着认真，“经理，我不参加淘汰赛了。” 　　. 　　等的时候，林觉肃看了会儿手机，陆蕴直播的事情，尽管钟倍补救效果很好，但还是没有彻底压下去，依然有不少人在关注和讨论。 　　［我偶像只能我说，你们都不行。］ 　　［笑死，这叫就一般。］ 　　［一想到我家宝这么乖，万一要是被别人带坏了怎么办？］ 　　林觉肃轻笑一声，忽然间想到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眉宇间的神情中有些复杂，关掉了页面。 　　带坏？这小孩可会玩得很。 　　经过陆蕴机位的时候，都已经走过去了，林觉肃在半道的地方叹了口气，默默折了回去，拿起披在椅子后的外套，他在靠近陆蕴那会，就感觉到了一身凉意，包括握住手腕的时候。 　　屏幕还亮着，林觉肃无意中瞥到了一眼，拿外套的手瞬间顿住，下一秒屏幕就被锁屏了。 　　尽管时间不多，但林觉肃还是看清楚了，而且他也明白为什么unruly会在游戏里是这么一副状态。 　　陆蕴紧赶慢赶下了楼，以为不会看到林觉肃，但没想到他还在等着，下意识得加快了步伐，两步并作一步，跟了上去。 　　林觉肃眼看着他在发现了自己后，立刻就奔到跟前，心中不自觉得撩起一道涟漪，但开口语气平缓道，“怎么不上去休息？” 　　陆蕴没想过林觉肃会问这个，诚实道，“我被锁在外面了。” 　　他的室友是wang和另一个选手，平时就会有明里暗里的针对，多数是当做看不到他，但像今天这样的确实没有。 　　林觉肃没有意外之色，眼睛半阖着，“跟我出来。” 　　陆蕴弱弱地哦了一声，以为是要说天台的事情，但林觉肃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外套拿上。” 　　陆蕴来不及想太多，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发现电脑没关，账号也没下，不自觉得去看了眼林觉肃，对方反应如常，淡淡道，“拿好了没？” 　　陆蕴压下眼底的狐疑，迟钝似的点了点头。 　　“那走吧，和我回去。”林觉肃像是知道他想在什么，言简意赅，“不然你就真的打算在楼上吹一晚上的风？” 　　陆蕴噎了一下，习惯性的反驳道，“我是打算打一晚上游戏的。” 　　但是他没料到找错了人，后面也没心思继续打游戏了。 　　林觉肃自然接过话，“那为什么反而让我抓到你违反基地规则，哦...算算已经两次了。” 　　陆蕴自知解释不通，索性垂下眼眸，不说话了，看得林觉肃有几分好笑。 　　“跟着吧。” 　　陆蕴还是猜不透林觉肃到底有没有看到屏幕，只能追上去，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看到了的话，态度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淡然。 　　所以钟倍处理完一系列手续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都不见了，寒风吹过他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手机收到了一条林觉肃的转账信息，不多不少算算刚好是五个月的工资。 　　就算是刨去了占大头的代言费和直播签约费，那也看上去够唬人的了。 　　［钟倍：？？？］ 　　［林觉肃：给你的罚款。］ 　　钟倍收了钱，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陆蕴的影子，想也没想就给林觉肃发了条消息——你把他带哪儿去了？ 　　钟倍在到家半个小时后，才得到林觉肃的回复。 　　［我家，现在睡了。］ 　　钟倍啪一下，手机砸到了脸上。 　　发完了消息，林觉肃就合下了手机，有棱有角的轮廓线上的光亮瞬间消失，实际上思绪早就逐渐延伸到别的地方，unruly就是陆蕴，他消化了一会儿才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但也必须面对陆蕴不想留下来的问题，他那天在车外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虽然话没能说完，但稍稍猜测一下就能明白陆蕴的原意，只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unruly不想来SGV，作为队长的林觉肃可以威逼利诱，在一系列条件的诱惑下，是个人都会同意的，但unruly是陆蕴，林觉肃想想还真拿一个小破孩没办法。 　　林觉肃视线微挪，两指不自觉得摩挲了两下，上面似乎还带着些烟草的温度，尽管早就被扔掉了，但总有觉得有雾气未散，萦绕指尖。 　　哪怕之前就洗了个凉水澡，还是出奇的烦躁。 　　他不是没见过人抽烟，那会被了‘逐出家门’时，为了战队，什么差的环境都呆过，他对烟的印象就只停留在臭气熏天，混乱不堪的阶段，而不是足以刺激感官的反差。 　　这种美感让他将心底本该产生陆蕴居然会是unruly的震惊生生压制了下去。 　　敲门声把林觉肃混乱的思绪拽了回来，没想到开门见到人的瞬间更乱了。 　　陆蕴才洗完澡，身上有点潮，蒸汽熏得本就白皙的皮肤透着几分粉色，就连耳朵尖都是粉的。 　　他以为林觉肃睡了，敲得很轻，都准备离开了，所以望向忽然出现的林觉肃眼底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硬着头皮道，“这是我的检讨，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 第23章 　　明亮的光线下，陆蕴眼睫忽闪忽闪的，因为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想要去看林觉肃。 　　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声轻笑，陆蕴还没能理解清楚林觉肃到底在笑什么，就感觉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看完了，回去睡吧。” 　　就，就这？ 　　这样的速度，陆蕴怀疑他根本就没看完。 　　“还有，不会抽烟就不要抽。” 　　“我会的。”陆蕴重复了一遍不服地望向林觉肃。 　　林觉肃眉尾上挑，语气随意，倒是比想象中好说话，“你说会就会吧。” 　　他见到不少有烟瘾的人，陆蕴的动作尽管熟练，看着足够以假乱真，但稍稍凑近上去，只能闻到一丝极淡的烟草气息，而且很快就散掉了，留下的只有股很淡的洗衣液味道，干净得很，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 　　检讨甚至都是林觉肃随口说的，根本没想到陆蕴能交给他，尤其是还没经过钟倍。 　　陆蕴咬了下唇，泛出一点血色来，耳根也红了，他要是再看不出来林觉肃糊弄他，就算白待这么久了，想出声反驳，可又无从入手，只能避开头顶上的视线，“我，我要休息了。” 　　他差点忘了件事，要和钟倍签署退训的合同，中途淘汰的不需要，但他是选择退赛，该有的程序必须要走一下的。 　　至于林觉肃...陆蕴不敢多想，不过只是走掉一个训练数据不怎么突出的青训生，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 　　陆蕴一夜都没有回来，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他存在感一向很低。 　　不过训练室里何路一直都在张望，但等真的看到陆蕴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担忧，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害怕会被钟倍知道，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wang轻哼了一声，他昨天直播参与了那个活动后，数据前所未有的好，然而就因为陆蕴说的一句话，之后的流量一直都没能上升起来，生气之余就把门给锁了，也不知道陆蕴一晚上都在哪里。 　　小区的物业是被嘱咐过的，不会放人出去，所以wang表面淡定，其实还是有点怕的，要是出事了，自己想进SGV就不太可能了， 　　但是到了训练的时间后，陆蕴还是准时到了，不过一反常态，没有选择泡在训练室里，而是面不改色径直上楼去了，连半点多余的目光都没给他们，就直接忽略了过去。 　　“你说...他不会是要去向钟经理那里告状去吧...”何路心底多少有点虚。 　　wang表情怔怔，过了会儿才肯定说，“不会，想告状那天体育馆回来就会去了。” 　　何路才要松下口气，一旁的青训生就传出一阵动静，个个都从电脑屏幕前频频往外看去，等身影出现后，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林觉肃在陆蕴回来后不久就过来了。 　　何路没多想，就回过了头， 　　“你真的想好了？”钟倍掏出了几份文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叹了口气，“中途退赛后期就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而且现在虽然名次不太好，但后面有淘汰赛，进三队不是没有可能。” 　　“谢谢经理，不过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陆蕴轻轻摇了摇头，没用钟倍桌上的笔，而是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笔，看了两眼合同，上面写的是自愿签署退出SGV的字样，没别的什么。 　　钟倍接过了陆蕴的签字，不经意得瞥了眼，字迹和他以为的工整截然不同，线条潦潦有种说不出来的锋芒和锐利，不禁盯着多看了会。 　　就算是签下了合同，但钟倍心里还是没什么底，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 　　陆蕴主动道，“这是我自己退出的，和SGV没有关系，白叔叔不会说什么的，”他停顿了几秒，“而且说实话我和白家没太大的联系，将来也不会有。” 　　钟倍连连点头，有了自己的猜测，也不多说什么了，说实话，以战队现在的规模和资源来看，白源确实不能算什么。 　　签好合同陆蕴不能算是SGV的一员了，同样也不能留下来住了，离开了办公室就回去收拾了行李，因为之前被锁在宿舍外面过，收拾花了点时间，好在他的东西很少。 　　“你不会是要搬走了吧，”Wang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现在怕了淘汰赛？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没了你，队伍都一样。” 　　陆蕴拉上了行李箱，把它翻了过来轮子朝下，整个过程都中都没有理会过Wang，直接略过了他。 　　Wang从来没被这么忽视过，关键那个人还是陆蕴，皱紧了眉头，想也不想大步拦了上去，“我在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陆蕴像是才反应过来，平静得注视着对方，“麻烦让让，你挡到我了。” 　　“怎么了，才说两句而已，来这里都挤破了头，好不容易扒上了林觉肃的热度，不过等到了离开了SGV。看你能怎么办...” 　　Wang没忍住一股脑把他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只是他没来得及得意，就被毫不留情揪住了领子，霎时没了思考的空间，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看着陆蕴的眼神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想过陆蕴可能会不忿或者是默默忍下，但独独没有想到过会这么直接在这里动手，关键是压根挣脱不出来。 　　“事先声明，我已经不是SGV的选手了，所以不需要遵守一些规则，”陆蕴无视了他的惊讶，眉眼压低了几分，多了点不太明显的气场，但很难会被忽视掉，“还有以后注意一下言行，就算没有其他的人选在，你不还是进不了一队吗。” 　　Wang大脑空白一片，呼吸差点一窒，生出一种被人看透了的羞耻感，可等到他回神过来后，衣领陡然一松，留下皱巴巴的痕迹。 　　陆蕴并没有走太远，要依着平时，Wang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他怎么都做不到迈出第一步。 　　陆蕴拉着行李离开，在青训生里不算多大的事情，好像所有人都认为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只是简单讨论了几下就没了后续。 　　后面钟倍在群里通知了一下，本以为这就算是结束了，还没放下手机，林觉肃的消息就冒了出来。 　　［陆蕴离队了？］ 　　钟倍一下觉得特别奇怪，要说第一个来问情况的是Wang还信，偏偏是最不可能的林觉肃，不过还是回复了过去。 　　［对呀，你之前不还说过让他赶紧走人吗，我可记得当初费了多大劲，才让你留他一段时间。］ 第24章 　　熊旸收到陆蕴消息就赶紧跑去了网吧，表情震惊道，“你从SGV出来了？！” 　　陆蕴刚好遇到了人，耳机不断响着爆.炸声，抬了抬眼，淡淡招呼了一下。 　　“你游戏水平这么好，稍微努力一下不可能进不了三队啊，而且我看那些粉丝在主播里算是比较高的了。”熊旸道。 　　话刚说完，陆蕴便摘下了耳机，表情没什么情绪，“我进SGV的事情是白叔叔安排的，”他补充了一句，“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留下。” 　　熊旸恍然，他多少是知道一点陆蕴背景的人，在陆母结婚后，陆蕴的处境在新家十分难堪，安排SGV是假，主要是为了支走陆蕴。 　　他随口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还要过去？” 　　严格的话算下来陆蕴也就待了一个月不到，真要说影响压根就没占到其他人的一点便宜。 　　陆蕴一愣，原本还在键盘上飞跃着的手指慢了几分，嘴唇煽动了两下，到底没说什么。 　　可能是不想让陆尤语白费心思，也有其他的原因在。 　　“你接下来是回去还是就待在这里呀？” 　　陆蕴摇摇头，后背靠上了不那么舒适的电竞椅上，陆倒是给他打了电话，他没答应回去，“我找了房子，明天就去看。” 　　熊旸明白他是有计划的人，也就不再说话了，“行吧，你待会不是要直播吗，我跟你打一局再走好了。” 　　陆蕴点点头，手机上和中介聊了两句，确定了下见面的时间，就开了直播。 　　[！宝居然这个时候开了直播！]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不对呀，这里的背景好像变了，有点像网吧，不过我记得青训生都在基地里训练呀，崽崽说实话是不是偷跑出来了？] 　　[不可能的。] 　　陆蕴早就料到会有这些问题，所以并不意外，“我退赛了，不在基地...没有消息是因为决定得比较突然，官博应该不会通知。” 　　[为什么呀，SGV可是很难进的...之前报名的人很多都被刷下来了。] 　　[呵，这技术菜的我就知道呆不长久，什么退赛就是淘汰吧。] 　　[其实退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再霍霍队伍，拉队伍战绩，到时候再离退就难看了。] 　　［不亏是走后门进去的，有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也有问为什么要退赛的，但都被陆蕴搪塞过去，自然而然就以为是因为被SGV淘汰了，退赛说得好听而已。 　　熊旸低着头，也在看直播，不免被弹幕惊了一下，反观陆蕴倒是没多大的反应，连禁言都没搞。 　　过了会像一些说得很过分的id被上线的小五封掉了后，弹幕里就干净了点，陆蕴才能专心直播。 　　［另外一个账号是谁呀？崽都没带人组队的呢］ 　　［！不得了了，宝长大了。］ 　　“对，今天带个朋友过来，同学。” 　　陆蕴邀请了熊旸进队后，就直接开了一局。 　　熊旸画风很猛，遇到人就知道冲上去，要是没有陆蕴在后面偶尔掩护他，早在第一个圈的时候就成盒子了，但他嘴巴快，在旁边制造出了不少的笑点，和弹幕里面融成一片。 　　［我去，平时看多了一些主播，以为操作秀或者是有控场强才会好看，但这么对比起来，才发现崽的操作好稳，每场名次控制得都特别集中。］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熊旸霎时间觉得自己非常可以，一边在地图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一边看着弹幕一起调笑对陆蕴的称呼。 　　“啊这算什么，崽之前打游戏真的就为了玩，不过玩得是真好......我现在打法还是学的他。” 　　陆蕴沉默不语，就是好几次都错按了开枪。 　　［怎么可能？我家崽模样这么乖。］ 　　［模仿的宝？！开什么玩笑。］ 　　［宝一直都走的是医疗兵的路子呀，什么时候刚过枪？不要造谣啊］ 　　熊旸急了，摆了摆手随口说，“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们，什么宝？可坏着呢...” 　　只不过话没能说完，楼顶上突然间就冒出了一个脑袋来，对着他直突突，血条顿时间就掉了大半格，不消两枪就成盒子了。 　　“大哥！哥！快来救我啊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熊旸也是有点技术的，立马决定躲起来，可只要冒头就会被枪，这会哪有刚才的嚣张。 　　［大，大哥？这是在喊我崽吗？］ 　　［虽然不想认，但应该是的。］ 　　［可能就是怕游戏输了吧，情急喊的吧。］ 　　陆蕴挑了挑眉，动作不慌不忙得从房子里走着，慢悠悠挑着配件，中途还用掉了两瓶能量饮料，搜完一个房间后还把门关上了，在熊旸哭天抹泪的声音里，走进了另一个房子里。 　　“大哥，您还能更慢一点吗？”熊旸欲哭无泪。 　　没想到陆蕴接了话，眉尾轻扬，声音干脆利落，“能的。” 　　接下来的动作更慢了。 　　熊旸：“......” 　　［好像知道为什么他说我宝很坏了……］ 　　［我也知道了。］ 　　［不行，就算这样我也好爱，没救了，其实可以再坏一点的。］ 　　［我崽可以！来吧，禁言来得更猛烈些！］ 　　熊旸顾不了太多，还不忘瞄上一眼弹幕，被惊讶到了，但灵光一现，忽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刚刚我说的宝是我自己！” 　　“等着。”陆蕴松了口。 　　熊旸都快跪了，早这样的话他就不跟着瞎起哄了，“大哥，就在对面红色的楼，这人好像有挂。” 　　陆蕴撩了撩眼皮，“知道了。” 　　他就在不远处的附近，索性选择了进楼，楼层复杂而且很高，熊旸并没有看清楚具体的位置，所以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眼前。 　　［送到眼皮底下去，不该是等圈缩了吗，就三十秒了……］ 　　［肯定就是为了直播效果，不过现在看来肯定要翻车了。］ 　　［一定可以找到的！］ 　　陆蕴呼吸平稳，并没有因为弹幕的言语影响到，操作反而更稳了，他瞳孔深处满是冷静，有熊旸在人不难找，但他也被发现踪迹了。 　　但是陆蕴下手更快，卡住视角，根本没给反应的机会，而且枪.法准确，只响了五六声不到，很快就淘汰掉了对方。 　　系统的淘汰提示出来的时候，别说对手了，连弹幕都被这个速度搞懵了一会，但是陆蕴表情没多大的变化，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跳窗而出。 　　公屏上面安静了几秒，不过再接下来想说点什么出来，也不行了，因为屏幕被一个礼物特效占据了全部。 　　“有人给你刷了寰宇无数！”熊旸最先出声。 　　这是平台上最贵的礼物，折合rmb要两万，直播旁边的榜单位置瞬间调换，一串从未出现过的乱码ID直接上了榜一。 　　陆蕴愣了下，还以为是他看错了，很快明白这就是真的，一字一顿念出了ID进行了感谢，他虽然不能记得所有的id，但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是误点到了吗？如果是的话，我下播后可以退的...”陆蕴更倾向于这种可能。 　　［不是，给你的。］ 　　榜一的特权转移到了林觉肃上，发出来字都是炫光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林觉肃不能再满意来，看到镜头底下的陆蕴明显卡壳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相信，眼睫扑闪扑闪的。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出行字，发送出去。 　　——为什么要打游戏。 第25章 　　[大佬不亏是大佬...就这？还缺腿部挂件吗。] 　　[要是我的话，可能会问到一些别的问题，嘿嘿你们懂的。] 　　［默默加一］ 　　［不过刚刚那操作确实漂亮，但说巧合可能都有点过了，忽然相信了旁边小哥哥的话。］ 　　“是吧，”熊旸被救了下来，又开始得瑟了，眼里有点疑惑，“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特别厉害了。 　　陆蕴原以为会是个什么很刁钻的问题，毕竟今天直播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问了，为什么要离开SGV，但没想到这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 　　哪怕是随口一说也能够敷衍过去，然而他犹豫了片刻。 　　“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原因在，就是觉得好玩，后来遇到了个人，有点不服气而已。”陆蕴说得轻描淡写，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弹幕里彻底被吊起了兴趣，追问得不停。 　　——谁？ 　　那条闪着特效的字再次出来了，屏幕礼物的特效又占据掉整个视线，底下还有几个小礼物的重叠着，只是完全不惹眼。 　　[大佬这是在一个问题一个礼物吗？] 　　[老板大气！] 　　[好家伙，这个妹子有点东西啊，看了主页，一看就是小号。] 　　[不过崽崽好像不太想回的样子...] 　　训练室里只有林觉肃在，他就没带耳机，声音外放了出来，后背靠在电竞椅上，上一秒他眼都没眨投了个礼物出去。 　　钟倍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幕，他还真纳闷呢，林觉肃怎么突然跑去陆蕴的直播间里了，介于他手机处于平静状态，所以用的应该是小号。 　　“你看陆蕴干什么？” 　　林觉肃脊背稍微僵了一下，伸手想把页面叉掉，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是场直播而已他紧张个什么劲，“偶尔关心一下小孩子，不行？” 　　“当然行了。”钟倍嗤笑了声，倒也没觉得奇怪，皱了皱眉随口道：“但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礼物可不是这么个砸法。 　　直播里忽然间传出了陆蕴的声音，钟倍还立在原地。 　　林觉肃想掏出耳机连接上，但会显得自己欲盖弥彰，忍无可忍，“有什么事？” 　　钟倍没听出来他的语气，也盯着屏幕眼都不带移的，“等看完了再说呗。” 　　林觉肃：“......” 　　虽然弹幕刷得很快，但陆蕴还是瞥到了问谁的那条，愣了一下，“其实问我问题不用刷礼物的，还有不是不想回，就是时间蛮久的了。” 　　他说着话，视线下意识瞄一眼在线的ID，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毕竟是在背后说人，语气多少都透着点虚，“我有次去网吧心情不太好，仗着操作好，和其他人SOLO，然后被一个人...算是教育了一下。” 　　陆蕴捡了个好听的词说。 　　［只是教育了一下？说时间过了很久，应该不只有一两个月，起码得有个一年半载的吧，这样能记到现在，恐怕还有其他的说法在吧...］ 　　［之前打游戏不错，能把中二期的男孩子打赢的，也不会菜到哪里去。］ 　　［其实有点想看到现场...］ 　　［啊这么软的吗，后面就没想打回来？］ 　　陆蕴碰巧看到了这条，刻意别开了视线，他当然想了，而且事后越想越丢脸，脑子一热还这么做了。 　　地图的第三个圈缩了，不知道是不是要给陆蕴这段经历助兴，还是别的，圈定得很远，所以等陆蕴跑完毒才发现他那位新老板ID显示在线，但不吭声了，而弹幕里再不加以限制，才猜到天上去。 　　［宝之前这么猛的吗，完全想象不出来唉！］ 　　［等等，崽既然惦记了这事这么久，后面进SGV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有没有姐妹能对比一下是谁呀。］ 　　［这还需要花功夫对比？整个SGV就独一份了吧。］ 　　陆蕴面无表情，下手却毫不留情，封掉了一系列带节奏的ID，然而弹幕整得高.潮似的。 　　［呜呜呜我好感动，我宝硬气了一回居然是为了个野男人！］ 　　［哈现在可不是野男人了呢。］ 　　“别再说了...”陆蕴声音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听上去不像命令而是无可奈何的撒娇。 　　——那是不是骂你了？然后还哭了？ 　　陆蕴这会看到炫酷的字体差不多可以免疫了，不等读通话里的语境和更深一点的含义，光是瞥见几个字眼，里面感觉到了脸上在发烫，抬了抬下颚，“没有的事。” 　　直播外，由于弹幕刷得太快，所以钟倍没看清林觉肃发了什么，才想问上一句，却瞧见他一副怔怔的样子。 　　林觉肃喉结滚了滚，忽然想回过去让自己冷静一下再说话。 　　钟倍没看懂，就感觉莫名奇奇怪怪的，“对了，unruly的事情怎么说？有没有可能？” 　　林觉肃沉默了一会，一开始他觉得没问题，现在看问题不是一般大了。 　　钟倍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意思，“行吧，那就从青训生里面挑一个试训一下。” 　　这时候的陆蕴脸已经蛮红的了，像是清水里无意中滴落了红墨水，向四周蔓延。 　　［这小反应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卧槽，那人也太可恨了，我要为我的崽崽报仇！］ 　　［崽崽是不是哭泣来也很好看...蠢蠢欲动中，小哭包哈哈哈哈］ 　　［小哭包绝了。］ 　　陆蕴禁言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勉强让弹幕趋于正常，好在直到他这把打完，新晋榜一都没出来说话。 　　他才松了一口气。 　　林觉肃没吭声，只说，“详细资料发给我。” 　　“好，”钟倍挠了挠头发，一步三回头，“我怎么觉得陆蕴说的我在哪儿听过一点......” 第26章 　　但他要是看到林觉肃若有所思的表情就会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可我还是挺好奇那个人是谁的。］ 　　［应该不认识吧。］ 　　“没，没什么印象了。”陆蕴说完后，情绪没特别的变化。 　　[恐怕不会是什么有名的吧，说不定就很丑，现在游戏打得特别差！] 　　陆蕴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嘴唇，低声道，“其实，也不丑......而且游戏打得还行。” 　　他不太想去看弹幕上的反应，垂下视线就从口袋里拿出个糖撕开，放到嘴里中含着，默默和熊旸重开了一局，熊旸水平就放在那里，尽管热闹了很多，但同时也乱了不少。 　　［这，这有猫腻啊。］ 　　［我忽然间想到昨天的热搜...］ 　　［看到没这叫傲娇！］ 　　“什么和什么，这一点都不关林...sober的事情，”陆蕴这会儿再称呼林队就不合适了，但提到上次热搜的时候，不由顿了顿，“上次是个意外，是他们说话太难听了我才封的号。” 　　［行，宝说得都对，麻烦你把上面那几个黑子号给封了呢。］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吗，快！］ 　　［啊真不知道sober那个狗有什么好喜欢的。］ 　　［楼上的姐妹仔细着你的号，崽崽他可坏着呢。］ 　　［不是，宝你有本事澄清，你有本事别封掉那几个黑sober的！］ 　　林觉肃眼底不自觉闪过了一点笑意，表情若有所思，投了个小礼物上去。 　　旁边原本是想讨论青训生数据的钟倍一拍脑袋，眼神满是复杂，“我想起来了...我知道陆蕴说的人是谁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太过惊讶了，他音量拔高了几分，视线在屏幕的陆蕴和面前的林觉肃来回扫视。 　　林觉肃被他盯了好一会，最后只能耸肩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他说起来的时候才有一点印象。” 　　钟倍啧了两声，“我当时还以为人家是你粉丝冲着你来的，感情是来寻仇的啊——你还不记得了，人也没认出来？” 　　林觉肃揉了揉眉心，“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抿了抿唇，“就长得和当初真不像了，而且我记得好像没骂什么...”吧。 　　战队那会真撑不下去，他又急着忙于决定自己的决定没错，呆过段时间网吧为了名义上的训练，所以就看到了个小孩，从进店后一直在打，姿态很狂，目测不会成年，水平勉强，放到十八岁林觉肃的眼里就不够看了。 　　不出意外两人打了几局后，大概是受不了挫败，居然在不知不觉哭了起来，但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到林觉肃发现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哭肿了，脸颊上满是泪痕，红了大片，偷偷得吸了吸鼻子，还在不停得打着哭嗝，嘴角下拉，发现他看到了自己后，小孩愣了一秒后，瞪着他狠狠用袖子擦了把脸。 　　“然后...呢？”钟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林觉肃想说点什么，先在直播间砸了两个礼物，幽幽开口，“我笑他了。” 　　半晌，钟倍干巴巴得找回了自己对面部肌肉的控制，由衷道，“你是真行...还有陆蕴脾气太好了。” 　　林觉肃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后来我好像给了他个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这真不记得了。 　　. 　　陆蕴咬碎了嘴里的糖，神色如常，似乎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好几次都有一点小错误。 　　无论是作为unruly还是青训生陆蕴都不该犯的，尤其是面无表情对着已经成了盒子的一个玩家开了很多空.枪。 　　不过陆蕴自己很快就发现了，之后就没犯过了。 　　下一局的时候，熊旸就离开了，走之前问他要不和自己回家住，陆蕴拒绝了，这会他已经打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游戏，早就超过了之前的直播时间。 　　但他的精神依旧清醒，或者说是亢奋。 　　这段时间本来就是热度高峰，在达到条件后平台给了个非常不错的推荐位，同时直播间人气也推向更高，陆蕴往那儿一坐，无论是礼物和观众都翻了两倍不止。 　　陆蕴眼眶有点红，但他又开了一局打了一会后，就看到那位榜一酷炫的弹幕出现了。 　　［来一局？］ 　　［就一局。］ 　　他还没机会开口，紧跟着礼物也到了，金额一百，但架不住数量多。 　　“可以的。”陆蕴忙道，莫名有种自己要是拒绝的话，这个礼物一直砸下去的错觉。 　　［没这个必要吧。］ 　　［谁知道榜一是什么水平啊，万一也是个半吊子，主播就已经很菜了。］ 　　［主播菜？？？你自己打得很好吗。］ 　　弹幕里都存有质疑，陆蕴不太在乎，其实榜一水平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不拖后腿，不出意外前十肯定有的。 　　很巧的是手头上开的那把游戏，打得差不多了，陆蕴最后拿了个第二，被躲草里的人阴了一下。 　　“上号吗？”他问。 　　［来了。］ 　　林觉肃刚好是在训练，切个小号的功夫就直接上线了，收到了陆蕴用平台自带的联系途径发来的ID，不过就算不发，他也知道。 　　两人站在一块，和之前约着刚枪的人不同，陆蕴还是第一次和水友打，他喉结滚了滚，掩饰自己的不熟练，“老，老板，想打什么地图模式？” 　　林觉肃的答案是随便，他没开麦，只用了弹幕，听不到语气和声音陆蕴摸不准他，不过比较起一般的主播更坦然，没有犹豫选了自己常用的沙漠图。 　　陆蕴看航线的时候，发现榜一已经标了点，是狮城，他鼠标一顿。 　　［这榜一太虎了吧——］ 第27章 　　陆蕴什么也没说，跟着跳了，毕竟对他来说算是熟门熟路了。 　　考虑到两人是第一局，稳妥起见陆蕴选了个偏一点的楼，没有靠近中心圈，所以人不多，楼里意外的有不少饮料和医药包。 　　按照平时来看陆蕴是不会捡的，但他都路过了，又退回去捡了起来。 　　——医疗兵？捡这么多？ 　　那礼物不是白砸的，直播间的设置给足了排面，陆蕴一眼就看到了，不明所以嗯了声，忽然意识到对方不仅在游戏，更在看自己直播。 　　——不好，换个位置。 　　老板的心思总是难以猜测。 　　陆蕴挑了挑眉，他没捡到背包，能带着的东西不多，既然这么说的话，他当即放下了大部分的东西，不过还是留了个医疗包下来。 　　好在那边早决定好了似的，并没有给陆蕴考虑的机会。 　　——你突击。 　　陆蕴一愣，眨了眨眼，“行。” 　　［让主播突击位，这该不会是个妹子吧。］ 　　［应该是哪个土豪小姐姐，好像也挺熟悉规则的，不过我点了她主页居然是刚建立的号，什么信息都没有。］ 　　［不对呀，主播没怎么玩过这个位置，那榜一小姐姐怎么会一上来就要求突击呢，不怕翻车吗。］ 　　［围观大佬。］ 　　陆蕴盯着弹幕有点愣神。 　　——别发呆，后面有人。 　　林觉肃面无表情打下字发了出去，这小孩怎么回事。 　　“哦。”陆蕴猛地机灵了一下，捡起了地里的枪，心中中有些疑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就忽然发现榜一去了房顶，“你是狙位吗？” 　　——嗯。 　　这个位置很考验水平，如果不好的话会经常被认为划水或者惹来争议，现在直播间的热度不低，难免会说上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你跟着我吧。”陆蕴道，他嗓音清润，说这话并不会让人厌烦，反而独有的恣意。 　　林觉肃眉尾不禁一跳，有些庆幸戴了耳机。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呀我宝怎么回事，是看到了我们说的是小姐姐吗。］ 　　［啊啊啊不行宝怎么能这样，你还小，不要随便撩人。］ 　　“不，不是的，没撩人，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蕴喉结滚动了两下，立即解释道，但多少有些苍白。 　　——我知道。 　　林觉肃觉得还挺有意思，他这个号最多是个水友，打得好无所谓，打得不好会被骂，要是跟在陆蕴身后就不一样了，弹幕黑子肯定会揪着点错不放。 　　陆蕴松一口气，觉得有点不合适，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会带你吃鸡的，这局不行，就下局。” 　　他等对方回应的时候也没闲着，解决了一名玩家，大概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包裹很肥，拿到了很多子弹和一些配件，关键有个八倍镜。 　　陆蕴突击位用到倍镜的机会不多，尤其是这种高倍，所以忽略了没捡，转头去了另一个房子里。 　　［好家伙，不亏是你……直接跑过去了。］ 　　［宝，孤注生说的就是我崽啊！］ 　　［绝绝子。］ 　　［你用不上，可以给老板呀，宝，我的宝，你楞个怎么这么乖。］ 　　“是这样吗？”陆蕴恍然，又折了回去，标了个点。 　　半分钟后，人从楼顶一下跳了下来，林觉肃倒是不介意换种玩法，他挺好奇unruly为什么会和陆蕴是一个人，分明风格完全不同。 　　陆蕴不爱说话，面对弹幕里的一些调笑，除非很过分，否则最多红着脸淘汰掉个人，而unruly却是个完全不留余地的突击手。 　　“老板你没要倍镜吗？”陆蕴怀疑他是看到了那些弹幕。 　　——不是你说要带我吃鸡的吗？ 　　言下之意是用不上。 　　——没吃到就下一把。 　　［唔——小姐姐可以呀。］ 　　［高手高手，一来二去这波不亏了。］ 　　［卧槽学到了。］ 　　陆蕴目光不自觉挪开了弹幕，视线微凝，“西南，100度有个人，老板待在这里，别出来就好。”话音才落，他就卡住视角跑了出去。 　　林觉肃也注意到了那个方向有人在，不过那里至少还有三个人在，他动了下，听到一段枪声，最后停住了脚步，意识到这并不需要他担心。 　　【你的队友luyun用M762淘汰叁叁肆】 　　【你的队友luyun用M762淘汰】 　　【……】 　　［是心动呀。］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秀我一脸，难道是因为对面是个小姐姐。］ 　　［呵呵，不可能，就这么个操作，换个主播会让小姐姐原地呆着？老早飞到天上去了吧。］ 　　陆蕴道，“老板，现在外面没人，可以走了。” 　　两人接近了狮城中心，路上没有遇到太多的人，就算这样也拿到五六个人头，虽然在不算什么，但弹幕里很兴奋，照这么下去说不准真的能吃到鸡。 　　［没想到崽崽操作这么强啊］ 　　［我忽然想到了官方的活动，这样的话崽是不是就可以参赛了？］ 　　［同想问，一周的首页呢还有百万签约费！］ 　　［其实我不介意把宝让给小姐姐一段时间的，毕竟看这样子注定孤注生了...微笑.jpg］ 　　圈缩了三四波，往军事基地赶去，每刷一次，生存人数直线下降，除了他们两人，只有两个队伍了，陆蕴不急着出去，林觉肃就跟在他后面，没发弹幕，也没有添乱，反而又在直播间里砸了两个礼物。 　　这会直播间内的贡献榜他的ID一骑绝尘，遥不可及。 　　此时人数在五个，其实再等一会更稳妥点，但陆蕴压低了眉眼，直接跑了出去，他找到了一个人的方位，不出意外几发子弹解决掉了。 　　但血条掉了三分之一。 　　事实上这个方位很不好，周围没有掩体，一览无余，但陆蕴似乎不知道怕一样。 　　异动传来的时候，陆蕴反应很快，□□瞬间散开，子弹在不远处扫射过来。 　　瞳孔微微放大，他知道剩下的人哪里了。 　　意识到这点后，陆蕴毫不犹豫冲出了烟雾，还有两个。 　　但多半是来不及。 　　“另一个给我就好。” 　　一道低声冷静的声音突然传出，陆蕴差点就慢了几分，只是他还没忘现在的情境。 　　两道枪.响后，屏幕上显示了名次。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啊啊啊真的吃到了！］ 　　［主播好帅，关注了撒花撒花］ 　　［但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嘛的，感情榜一不是小姐姐，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弹幕里早早认定了榜一是个小姐姐，所以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瞬间沸腾。 　　而陆蕴像是没想到会吃鸡一样，眸子怔在某处，他被声音吓了一跳，几个呼吸才平缓下来。 　　——已经两点了，吃到鸡了就下播吧。 　　“等会吧...”陆蕴迟疑得接话，他下播后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林觉肃目光深沉，蹭地站了起来，就要出门走前还带上了件外套，一边Crelle不知所措，“队长干什么去？” 　　“管个小孩。”林觉肃头也不回。 　　Crelle眨了眨眼，有些困惑，都大半夜了，这是个什么理由，就算是他们，顶多是训斥两句。 第28章 　　陆蕴清了清嗓子，将心底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制下来，他皱了皱眉将注意力放在游戏里，但声音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散不开，见鬼，那道声音怎么这么像林觉肃。 　　他想问点什么，可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大概只是他的错觉吧。 　　刚好外卖到了，陆蕴心不在焉得一边扒拉两口，一边继续直播，操作并未因此下降，中间还拿到了一次吃鸡。 　　[啊我宝吃得好少，不急不急多吃点。] 　　[这小胳膊小腿的太瘦了。] 　　[耶？榜一刚刚怎么忽然就下线又上线了？] 　　[大概网卡了吧。] 　　[主播操作很强啊——] 　　... 　　之后榜一没有发任何弹幕，只是会时不时得发送几个礼物出来，代表他还在，即便这样，存在感依然很强。 　　陆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放下心和弹幕随口聊了两句，“等下播了，就去找个宾馆住，我已经找了租房，明天就去看，不会一直待在网吧里。” 　　说了一半，背后被人拍了一下，陆蕴转过头，是个陌生的面孔，背景屏幕上也是PUBG。 　　“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吵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好，表情有些忌惮着什么，“不是，小兄弟，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那个人都进来好几分钟了一直盯着你，是不是来找你的？” 　　陆蕴眼神疑惑，不明所以顺着对方视线看去，他的第一反应是陆尤语，但这是不可能的。 　　林觉肃可能来得比较匆忙，没有带任何的口罩，刚好对上了陆蕴的目光，随即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陆蕴眼睫颤抖了两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时间容不得他思考清楚了，语调里藏着细微的紧张，“我有个朋友来找我了，先下播了，明天再播。” 　　他匆忙关掉了直播，也顾不上新开的一把游戏，要是林觉肃忽然出现在直播里，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还没看够呀呜呜] 　　[虽然但是朋友不至于这样吧，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结束了？”林觉肃神色如常，仔细去看才会发现他眉眼中有些不悦。 　　陆蕴直愣愣站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了个了不得的事情，但不能在短时间里反应过来。 　　相比之下林觉肃就干脆很多。 　　陆蕴的行李箱就一个而且很轻，林觉肃单手拎着就放到了后备箱里，然后合了上去，陆蕴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衣服穿好。”林觉肃视线略过陆蕴，向着其他地方移开，倒有些生硬。 　　陆蕴接了过来却没动，直勾勾盯着林觉肃，“是钟经理让队长过来吗？” 　　林觉肃难得无奈，“不是。” 　　陆蕴哦了一声，尾音拉长，但这回没有反对，而是乖乖坐了上去。 　　车发动逐渐驶离网吧，陆蕴低头在看手机没追问，林觉肃也没解释为什么他会过来，中途把一段视频投屏到了车载屏幕上。 　　就是一段很简单的游戏集锦，不是SGV的任何一场比赛。 　　陆蕴不以为然，偶尔看两眼，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是淘汰的视频，主视角有很多，但淘汰他们的就一个，坚持时间最长不被淘汰的，只有三分钟。 　　作为视频当事人之一的陆蕴都不知道有这个，关键是林觉肃看它干什么。 　　陆蕴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太多的变化，但实际上林觉肃早就注意到了。 　　没人说话气氛就这么压抑着，刚好等一个红绿灯，林觉肃低头给谁发着消息，陆蕴才有空偷偷切换了账号。 　　消息依然很多，陆蕴想也不想点进了一个群，林觉肃最有可能得到这视频来源的地方，只是里面画风不太对劲。 　　[djflka123是哪个狗的小号？居然把我从贡献榜上踢下来了！] 　　[草了，我也想问。] 　　[这主播好乖，正好二队里缺个医疗，操作还可以，我预订了。] 　　[呀，谁想抢！？你们二队什么鬼，都被那个狗淘汰两轮了。] 　　陆蕴：“......” 　　麻了，仿佛有种还在直播的感觉，要是没记错，这几个人当初骂他最狠了。 　　陆蕴面无表情划上去，自然没错过一条条把unruly骂得体无完肤的消息。 　　很好。 　　不过他还没翻到视频，手机就震动了两下，下意识瞥了眼一边的林觉肃，恰好撞了个正着。 　　“我告诉钟倍你在我这里。”林觉肃沉声道。 　　陆蕴悄悄松了口气。 　　林觉肃刚说完，钟倍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知道了，他人小，你别欺负他。] 　　[刚刚我给unruly发了消息，要是还不行的话，就只能从青训里找了。] 　　林觉肃还没来得及回，绿灯就亮了，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欺负陆蕴？ 　　视频放着，像是个□□，陆蕴很难将注意转移到其他的东西上，所以看到进度条只有十秒时，没等他高兴起来，林觉肃就按下了重播的选项。 　　“队长，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林觉肃反问，眼底带着了然，“不好看吗？” 　　陆蕴挤出两个字，“还，还行。” 　　说好看自恋似的，可说不好看也不对。 　　林觉肃倒是从其中品到了一点趣味，他过来原本是想把话说开了，然后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会公事公办，但见到陆蕴后，忽然又改变了注意。 　　好在路途不算太远，视频重播结束后，林觉肃关了，陆蕴就没这么难熬了。 　　车缓缓驶入那片地区，然后停下，而林觉肃没有要下来的打算，告诉了房间密码，“我回去训练，钟倍让你先待着，有什么明天说。” 　　陆蕴只知道稀里糊涂又回到了这里，点了点头。 　　“还有要离开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下。” 　　陆蕴听得明白，但却一点都不明白背后的含义，剔透的瞳孔里闪烁着不解。 　　林觉肃道：“听清楚了就嗯一声。” 　　陆蕴哦了一声，反正他明天就走。 　　但不远处的天台上一直站着个人，表情难以言喻。 　　“你怎么了？刚刚直播间的热度挺好的呀...”何路看到回来的Wang脸色极差，不知道哪里惹到他。 　　Wang有了自己的想法，怎么都压抑不住思绪，陆蕴又回来了？怎么就回来了？ 　　. 　　等陆蕴都睡了一觉起来，林觉肃也没回来，他大概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人时，犹豫片刻还是准备知会林觉肃下。 　　可没想到早在两个小时前，林觉肃就发了消息过来，那时候他还在睡而已。 　　［训练要很久，晚上回来就和你solo，吃的阿姨会送过来，电脑还在原来的桌子上随便用。］ 　　安排没有任何纰漏，什么都想到了。 　　陆蕴脸上刷得红了起来，他当然不傻，林觉肃不可能平白无故来接自己，除了知道自己是unruly外，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但昨晚相安无事，陆蕴以为就这么平静得把这茬给过了，谁也不提就行。 　　显然林觉肃完全不这么想。 第29章 【倒v开始，感谢订阅】 　　陆蕴想过自己马甲暴露的那天，但怎么都没料到揭穿的人会是林觉肃。 　　而对方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实在摸不准态度是什么。 　　到最后陆蕴也没走成，没过多久，阿姨就来敲门了，在送完饭后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基地都在搞什么青训生淘汰赛，可热闹了，没我的事情，林先生说让我在这里照顾这边。”阿姨笑着端出了一大堆的饭菜出来。 　　陆蕴点了点头，算算时间，确实到了淘汰赛，就是不知道最后结果是怎么样的。 　　他在签完了退赛合同后就退掉了SGV相关的群，所以相关赛事的细节是不知情的。 　　“阿姨，这是不是太多了点。”陆蕴道。 　　阿姨居然嗯了一声，她还算是比较了解这些打游戏的，每天作息规律饮食都不规律，“我也觉得，不过林先生说他可能会回来，让准备多点。” 　　陆蕴只好应下，不知不觉间吃了大半，可过了会儿才察觉不对，林觉肃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 　　吃完后打算直播一会，刚点开首页就看到了占据一大半的推荐——SGV青训。 　　陆蕴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直播下方除去弹幕的部分，也会提醒观众进行到哪一局了，SGV的青训生淘汰到最后就只有三十几个人了，同时还有其他战队的青训生一起，所以就算不在直播的高峰期，人气也高得吓人。 　　战况一目了然，用了多局制，拿到积分最多的获胜，积分和每局的人头名次相关，看的出来大家都很想继续留下来，有几个选手的数量相当高。 　　而让陆蕴略感惊讶的是Wang的积分一直在第二页上，和第一名差距拉得相当之大，而现在赛程已经过半，除非后面逆风翻盘，把把天命圈吃鸡，否则是不可能上去的。 　　陆蕴对Wang没什么好印象，看到这样的结果并不惋惜，但要说高兴确实也没有，结果如他所料，甚至是更惨，Wang失误了一把，掉到了三页开外。 　　最后反而是那几个训练得更为刻苦的积分最高。 　　[你们看到刚刚进入直播间的ID了吗？！] 　　[看到了，你说的是我宝？] 　　[啊啊啊直接逮住] 　　直播进线的时候都会展示ID出来，但是像火爆一点的直播间，几乎展示不到几秒，所以陆蕴根本没料到会被人揪到，而让他更想不到的还行后面。 　　林觉肃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在看直播？” 　　陆蕴硬着头皮回了个嗯。 　　“那为什么提前说一下，就在隔壁。” 　　陆蕴担心自己曲解了林觉肃的意思，没有回答，打算默默退出了直播。 　　“后面还有我们和其他战队的表演赛。”林觉肃仿佛只是随口提起的样子，中间顿了顿，“好了，该上场了。” 　　钟倍亲眼看着他挂断了电话才问，“在和谁说话呢？” 　　“陆蕴。” 　　钟倍表情当时就古怪起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都说了你别欺负他。” 　　“那你说得有点晚。”林觉肃诚实道。 　　表演赛在青训结束后的十分钟后就开始了，陆蕴最后没能抵挡住诱惑，继续待在直播间。 　　阿姨道：“刚刚是林先生的电话？” 　　陆蕴才要点头，就听到阿姨关心了一句，“你脸看上去怎么有点红？” 　　“没吧...”他一愣，下意识地矢口否认，却被脸上的温度结结实实地烫了一下。 　　这连个插曲都算不上，陆蕴心思很快就被表演赛夺去了，SGV自从上次的常规赛就没怎么出现过了，要是错过就只能等几个月后的新赛季。 　　换句话说林觉肃早就料到了。 　　SGV跳的地点在机场，和另外两只战队迎面遇上，不可避免献祭了一名队友，林觉肃反应快速，拿到了狙，占领到制高点，接下来就基本上是他的主场了。 　　节奏被带得让人连思考的余地都不剩了。 　　[老公好强！！帅爆。] 　　[这是我不花钱能看到的吗？！] 　　[风格变化得好快啊，狙击位置一般不都是后期压倒势的？] 　　[天啊，什么时候sober搞得这么凶残了。] 　　弹幕比青训赛的时候整整多出了两倍，礼物同样占据了屏幕，陆蕴不得不关掉特效。 　　但这样必然会导致一个结果，被刻意针对，可林觉肃在此之前就跑毒去了，找不到人了。 　　而战队的弊端明显，即便有林觉肃在只能弥补一二，过桥时二队堵人，强攻下一名队友，最后还不是天命圈。 　　［这emmm有点太惨了。］ 　　弹幕跟着刷了一水，陆蕴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 　　果然，林觉肃独自一人进了安全区，并没有收敛，反而继续狙击，打得剩下的几人措手不及。 　　陆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种放到别人身上才好看，他忽然开始期待solo了.....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陆蕴把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开，投出了一个礼物，尽管不值林觉肃砸得多，但也是他账号平时积累下来的全部，在弹幕发觉前，退了出去。 　　［小五：你今天先别上直播！！！］ 　　消息刚发出，陆蕴正好点开了，心想，不至于吧，他不过就是砸了个礼物。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除非实在没有办法，小五怎么可能会这么惊讶。 　　陆蕴灵光一闪，瞥到首页上Wang的推荐位，好像能解释通了，他刚参加完青训赛，就被淘汰，现在说不定连基地都没能出去，开播超不过半小时，就算有粉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热度资源。 　　［Wang？］ 　　小五那边过了会儿才回了个嗯，又提醒了很多遍让他不要开播，却不谈到底为什么。 　　陆蕴眯起眼睛，自己说来说去就只有青训生被塞进来的事情，现在他都已经淘汰了，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有水花，即便有也没到不能上线直播的地步，他多少有了点估计。 　　想也没想进了Wang的直播间，里面一片黑屏，人不在。 　　［黑幕！真的无语。］ 　　［挤走别人，自己实力不行搞这个费劲巴拉的有什么用！］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sober居然是这样的人。］ 　　［对呀，太失望了。］ 　　陆蕴上下翻看着，脸色愈发沉重，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之前看群聊记录，面对都是骂unruly的话，也没这般郑重其事过。 第30章 　　不能不说，Wang这把玩得实在漂亮，就如陆蕴猜的那样，他在淘汰没多久后就开了直播，可是不播游戏，就干坐在那，看着镜头。 　　Wang表现不佳甚至糟糕，和平时的水平简直是天上地下，一些事业粉给气到了，骂了半天，可见到这副样子，忽然开始怀疑会不会是有另情，而一部分年纪偏小，早就开始心疼Wang了，纷纷表示下个机会会更好。 　　这个时候Wang解释起自己这是心态不好，被一个明明不在SGV的选手气到了，所以导致了失误。 　　他无需多言，又给足了暗示，弹幕分分钟内把人找了出来，目标锁定在了陆蕴身上。 　　Wang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又说，有后台的人到底不同，训练的时候划水，就算退赛了，也有当初传绯闻的人给他做保，说不准过了风头就进SGV了。 　　弹幕里面更炸了，陆蕴现在顶多算是有些热度在的新人主播，即便是有水份或者某种不可言说的八卦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这么大的流量。 　　而Wang说那个‘后台’和陆蕴传过绯闻，条件太苛刻了，只联系到一个人身上——林觉肃。 　　他扔下一个惊天八卦后就不见人了，说是收拾行李准备走人，弹幕里自然觉得他是被伤透了心，实际却是换了个小号蹲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带着节奏。 　　而情形已经不需要Wang多说什么了，非常自觉得骂了起来。 　　林觉肃粉丝要比Wang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出来，相对黑子也是很庞大，难得找到了个把柄在手，可劲得诋毁。 　　［真看不出来SGV居然会是这样的队伍，脱粉了。］ 　　［隔壁操作秀到飞起有什么意思，人品不行啊］ 　　［我就觉得那几个绯闻出现得太巧合了，怎么就火起来了，还有那个陆蕴顶多长得好看点，操作太无聊了。］ 　　［你们骂归骂，别带上我宝，行吧。］ 　　［……］ 　　陆蕴皱起眉，总算是在快刷疯了的弹幕里知道了原委。 　　小五那头迟迟没能等到陆蕴答应推迟请假的事情，开始着急了，发了很多解决方案过来。 　　［你暂时不要出头，SGV那边是个什么态度，或者先联系sober看看？］ 　　［骂得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们发个声明解释一下。］ 　　小五下意识想要妥协，但看到陆蕴的消息后心下一惊。 　　［陆蕴：我会准时直播的。］ 　　小五满脸焦急，担心他这是犯倔，硬要出头刚，顿时发了老长一串语音过去，“现在正在势头上，千万别直播，谁知道那些粉丝能做出什么来。” 　　陆蕴回了个谢谢，他知道对方是为他着想，只是他早就有自己的主意了。 　　“但是我还差两个小时才到这个月的直播额度。” 　　小五明显一噎，她压根就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所以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道歉解释。 　　陆蕴知道她在想什么，打字回道：不解释。 　　道歉什么的就更不在陆蕴的考虑范围，他面无表情，眼眸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就算真的照做，也不见得会有粉丝会买账。 　　而小五有些误解他的意思，“那打算怎么办？照常直播忍住也不是办法。” 　　在她认知里的陆蕴应该不会和主动激起冲突。 　　陆蕴眸色微黯，盯着弹幕，短短的时间内直播积攒人气数更高了，说得愈发过分。 　　过了一会儿，小五没等来陆蕴的回答，但她蹲在直播间，Wang迟迟不上线，突然间弹幕停滞了一瞬，看到某条的时候，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陆蕴：来双排，搞pk。］ 　　这个形式是作为刷榜，积累粉丝的最快模式，一般伴随着礼物和流量，输的那方基本混不下去，风险非常大。 　　小五被这手操作骚得回不过神来，劝阻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太冲动了... 　　事到如今，小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Wang没看到那条弹幕或者拒绝掉，可注定是不可能的，那个‘失望’的Wang上线得非常及时，几乎立刻答应了下来，定了半小时后。 　　小五看过Wang的直播风格冒进，后来就没追下，但操作很好，两人实力对比起来相差悬殊，虽然明白，但她莫名有种陆蕴好像预料到了的感觉。 　　[吊打？] 　　[什么鬼，送死也不是这么送的吧。] 　　[要是输了，不...一定会输的，这算什么另类的洗白方法？] 　　[切，反正好心疼我家主播，被一个后台给踢下去了，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吧] 　　[这可不算洗白，没发现陆蕴发声后，都没人说林觉肃了吗] 　　陆蕴发完后，就没再做过多的停留，他表情有点迷茫，但不是后悔搞PK，咬了咬牙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林觉肃说一声。 　　——我借用一下电脑直播。 　　后面还有场表演赛，也不知道要多久结束，陆蕴倒是希望慢的好。 　　距离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陆蕴稍微耽搁了几分钟，开直播的刹那就被弹幕淹没掉了，说什么的都有，他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道，“没想逃，刚才开机延迟了。” 　　[啊啊啊抱抱我家崽崽，好好打，千万别被某些人给影响到了。] 　　[什么叫某些人，还不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说说怎么了？] 　　[等等，这个就是朋友家的背景，我记得上次直播也出现过的，Wang不是说看到了主播出现在基地嘛，大胆的猜测一下，该不会就是林觉肃的房间？！原来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姐妹好推测，是我不配了，这后台不是一点半点的大呀。] 　　陆蕴眉心一蹙，“不是后台，我确实是塞进来的，不过就算没有照样也可以进SGV。” 　　他语气平缓，像是陈述某种事实，让人不由相信。 第31章 　　弹幕像是听到了个什么笑话，这会儿他的直播间里粉丝混杂，什么人都有。 　　［这一定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玩笑了。］ 　　［哈？主播是脑子坏掉了吗，虽然我是真不怎么喜欢Wang，但人家可是连续拿了两届吃鸡王的，说实话很多的职业选手可能操作都没他好。］ 　　[快别吹了，真这么好的操作，怎么就没进三队，说什么被影响？就说林觉肃前年被骂成那个样子，不声不响训练了几个月，最后也拿下了S18赛季的冠军，别天天就知道说别人！] 　　[说得好...] 　　[主播刚刚说的话好狂，但他这算是没否认走后门进来的吧。] 　　陆蕴没理会，他只是随手封掉了几个说得很过分的ID，也在Wang直播间里骂林觉肃最多，他做的这些自然被有心人看到了，纷纷起哄了起来。 　　同时小五也在关注着直播，这场直播无疑是她见到最有争议的了，就是不知道后续要怎么才能收场。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另一个主人公姗姗来迟，总算是出现在视野里了，态度明显不怎么热情，“表演赛才结束，我找了家网吧，没等多久吧。” 　　明明两方都迟到了，但彼此获得的待遇完全不同，Wang那些粉丝觉得理所应当。 　　陆蕴听到某个词的时候，眉心稍微皱了一下，但他显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那就开始吧。” 　　声音很轻却简洁干脆。 　　[主播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千万不要逞强啊！] 　　[不是，我忽然觉得他底气是真的蛮足的。] 　　双方打开了游戏，组了队伍，只差匹配了，而这时候陆蕴瞳孔里微不可查缩了下，缓缓开口道，“不是PK吗，总要加点筹码什么的。” 　　Wang那头姿态轻松，不以为赢了陆蕴是件多难的事情，随口道，“那就直播间的礼物收益，加五个星星雨好了。”反正都是他囊中之物，也不介意报得更高一点。 　　一个星星雨代表一万rmb，五个就是五万块，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可以，”陆蕴没理由不答应，嗯了声但觉得不够，“再加一个条件。” 　　[啊这...] 　　[笑死我了，是谁给主播的自信啊？这么能？] 　　[可现在压根就没人给主播礼物呀，那五个星星雨恐怕是他前段时间全部的礼物数量了。] 　　[笑死了，毫无悬念，就这点东西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弹幕里开始刷起了礼物来，但都是几十块的小礼物，中间也有大额的，只是和Wang直播间的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一时半会的追不上。 　　“不要发关于林觉肃的东西，等我比完，见一个封一个。”陆蕴幽幽道，进入游戏前瞥了眼礼物榜，然后就关掉了弹幕助手，“开始吧。” 　　语气直接冷了两个度。 　　但就在他关了弹幕助手时，一个五颜六色的ID进场了，瞬间给有点死寂的粉丝来了活力，两个寰宇二话没说刷了进来。 　　航线刚过半，陆蕴敏锐察觉到Wang表情里有一丝不对，“怎么了？” 　　又在搞什么？ 　　Wang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也没什么，看来你直播过得也挺舒服的，还有这么多粉丝。” 　　陆蕴直觉他这是话里有话，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趁着最后几秒低头看了眼，锁屏上只跳出了三个字——好好打。 　　尽管已经来不及纠结是谁发来的，但陆蕴骤然冒出了个人名来，深吸了一口气，又在镜头前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得打快点。 　　“你跳P城？！”Wang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吃惊。 　　是嫌自己死太慢？还是觉得礼物烫手？ 　　陆蕴不予和他说太多，跳到一栋房子里就开始搜寻自己想要的物资，他这回运气不好，没跳好点，和一队人同时落点。 　　而Wang自然不甘示弱，事情本来就是他挑出来的，正面回应的居然是陆蕴，就已经莫名占了下乘。 　　这件事上他得拿些场面回来，所以被迫改变了降落点，也选了P城。 　　Wang玩刚枪多，认为那两个寰宇必然是自己的了，捡完物资准备冲出去淘汰几个人，这样就能稳了。 　　他才装配好枪，系统提示里一连跳出了三条击杀提示，而每隔一会就会有一条出来，刺.激得人眼红。 　　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Wang和弹幕都停顿了一下，陆蕴面无表情开枪解决了又一个找上来的玩家，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 　　［卧槽了，你们快去隔壁看吧求求了，这手法太残暴了。］ 　　［好家伙好家伙...这礼物恐怕保不住了，我给wang刷了小星星，两千啊啊啊。］ 　　［我崽好帅，吸溜吸溜。］ 　　［好血腥，没想到有一天这话是对着我宝说的，点烟.jpg。］ 　　“怎么，卡了？”陆蕴挑了挑眉，开口怎么都觉得他这是在挑事，嗓音偏偏很软，让人恼火不起来。 　　Wang一下就激动起来，跳出去解决掉了个人，还有些洋洋得意，后来才发现陆蕴压根就没和他说话，但也不完全是。 　　因为陆蕴用的是全部语音。 　　［这就太嚣张了啊！我老公帅爆了！吼吼吼，太给妈妈张脸了。］ 　　［楼上的姐妹，你可是在sober直播间氪了两万的人啊，爬墙这么快？］ 　　［有人算过没，陆蕴拿了几个人头？］ 　　［十个！传说中某位吃鸡王也不过两，还掉血了，这差距啧啧。］ 　　Wang毕竟是打过很久游戏的，转眼间人头数量追了上来，可陆蕴节奏从头到尾就让人琢磨不透，太快了。 　　生存人数直线下降。 　　这时候wang才明白陆蕴开麦的用意，拉仇恨。 　　【你的队友luyun使用M416击杀did897】 第32章 　　【……】 　　提示不断出现着，但无论Wang怎么打数量远远够不上陆蕴，差上一截，空调已经开到最低，但他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来。 　　［我怎么觉得不是很对劲……］ 　　［之前也看过陆蕴的直播没这么强呀，会不会是临时开挂了？］ 　　［我也觉得像……但什么挂能搞得这么逼真。］ 　　[想买了，这么高的热度也不太当众做吧。] 　　［这操作我怎么感觉是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到了emmm就是不太敢相信。］ 　　在Wang慌乱得一无所知的时候，他被围殴住了，躲在石头后换弹，血量不断下滑，除非有奇迹发生基本上是输了。 　　“走了，上车。”陆蕴开着辆从路边上捡来的吉普，Wang来不及琢磨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等反应过来才感到一丝打脸。 　　还不如淘汰掉算了。 　　好在陆蕴没开多久就停了下来，Wang几乎不敢看弹幕上的反应，下来后就近找了个只有门的房子打药，满血后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了，顿时脸黑了。 　　去看陆蕴的直播间才知道他把车直接堵在了门口。 　　“陆蕴！？”Wang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而且还很熟练的样子。 　　“我没聋听得见——”陆蕴慢悠悠道，“你别忘了我们还在PK吧。” 　　Wang一噎住，“你赶紧放我出去，该不会是怕我说什么吧。” 　　陆蕴思忖片刻，毫无要挪开的样子，“上次在体育馆是你告诉我比赛过段时间才会结束，sober过来接我只是因为钟经理让的。” 　　Wang简直头皮发麻，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确实是用掉了一个青训的名额挤进来的，但你看不惯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一样能进青训，”陆蕴顿了顿，“而且我不觉得你可以留下来。” 　　［妈的，绝绝子，简单直白！］ 　　［啊啊啊刚刚说主播没品的站出来，激.情对喷一波］ 　　“你到底要怎么样愿意把我放出来？”Wang发现现在风向转变得非常快，只要自己出去了不怕赢不了对方。 　　地图上开始缩圈了，留给Wang的时间不多了，陆蕴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想某种条件，但开口却是早就想好了的一般，“道歉，这事情本来就不该带上sober...” 　　“不可能！”Wang输掉比赛几乎就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道歉的话，他之前做的那些都白费了。 　　“那就这样吧。”陆蕴淡淡道，出奇得好说话。 　　刷圈到这里还要个一会儿，Wang那边的弹幕完全不能看了，他被粉丝捧到了天上去，这会哪里能忍受，一个炸弹送走了自己。 　　陆蕴最后给他来了一刀，“其实你要实在不想道歉，我也不会堵着你。” 　　Wang，“......” 　　［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这就是啊！好贱...不对好乖，要不是你是我宝老早就骂人了。］ 　　［嗑糖姐妹在哪里！？那张神图出了这对cp我就说不会说BE的！听到没，他说向sober道歉！啊啊］ 　　［重点居然是道歉吗，崽是直还是弯，我有点心慌。］ 　　这局已经定了胜负，陆蕴也就没必要关着弹幕，不解说，“本来就不关sober的事情，什么叫直不直？” 　　他没看清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被屏幕上五彩斑斓的ID给吓了一跳，耳尖红了起来。 　　——就问你喜欢不喜欢sober。 　　这条之后很快被汹涌澎湃的弹幕占得干净，陆蕴就快开口回答，屏幕又被礼物特效占据。 　　——别理那些没营养的话。 　　陆蕴淡淡哦了一声。 　　林觉肃似乎不太在乎陆蕴的回答，或者说早就知道了答案，更多的是配合弹幕随口一说。 　　认识到这点后，陆蕴原来赢了PK的喜悦逐渐趋于平静。 　　“谢，谢谢榜一送出的四个寰宇。”陆蕴多少不太自在。 　　“谢谢崽崽天下第一送出的星星雨。” 　　“……” 　　［不是，我怎么觉着榜一这个老板不对劲，刚刚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刷礼物占屏了。］ 　　［主动提到了sober又不让宝看，emmm这怎么说］ 　　［有点占有欲？］ 　　［对对就是这个词。］ 　　这下不用林觉肃发什么，陆蕴就看不下去了，板着脸道，“别瞎说。” 　　PK是有平台上的专业人员判定得出的，很快就有结果下来了，陆蕴账号后台多出了一大笔金额，包括那五个星星雨。 　　Wang毫无预兆下了播，但也在情理之中，留下一片唏嘘。 　　小五眼睁睁看着一件惊动了大半个电竞圈的事情，稍稍处理不慎就会动摇很多人，生生变成了陆蕴的圈粉日，粉丝数都快涨疯了，那些掉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离谱，她怎么不知道陆蕴这么厉害，视线不经意间挪到礼物榜榜一的那个ID上，略微有些惊讶，这ID又砸了个礼物，算起来都要赶上Wang直播的全部收入了，好像上次陆蕴还和他双排一回。 　　小五有些担心陆蕴，却看到他忽然低下头，似乎在给谁发什么信息。 　　“队长！这网上也太能编了，你好歹上号澄清一下，还有陆蕴也太——”Crelle情急之下转过身去，凑到电脑屏幕上，话语戛然而止，反应了一秒后，知趣闭上嘴，回到位置。 　　林觉肃收回夹带警告的视线，回复陆蕴让他别再发礼物的消息。 　　——这是奖励。 　　然后眼看着直播间里的陆蕴轻微得皱了下眉。 　　什么...奖励？ 　　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unruly的奖励？还是其他的？ 　　陆蕴那句什么停留在对话框上，没能发出去。 　　——因为你打得好。 　　很简单的理由，陆蕴不由错愕，他确实没想到。 　　——上号？solo吗？ 　　陆蕴抬眸，自己现在明明就线，那林觉肃说的上号，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说实话并不想，他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可抵抗不了solo的诱惑，暂时忘记直播还开着，表情虽然细微，但在林觉肃眼里就无所遁形。 　　——没事，下次也行。 　　陆蕴瞳孔亮了亮。 　　——今天钟经理说打一个小时训练就可以结束了，回去再说。 　　这回发了消息后一直没得到回应。 　　林觉肃不急，靠在电竞椅上慢悠悠旋转两圈，好似胜券在握，却盯着陆蕴不肯放过一点变化。 　　［主播是卡了吗？］ 　　［好像是吧。］ 　　［没有，就是在聊天。］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妥协似的，“好吧，我开始直播了。”语气犹豫，还是补充了句，“带个...朋友。” 第33章 　　［开始直播？？？崽崽他是不是激动傻了。］ 　　这会儿Wang的粉丝还在，听了陆蕴说的，弹幕里变得乌七八糟，立刻开喷，什么叫开始直播，意思是我家哥哥不配开局吗，也就赢了一局而已，就飘天上去了？ 　　［呵呵，这是吃不到说葡萄酸吧，我崽飘天上去又怎么了？你们有本事也飘啊。］ 　　［主播带水友了，这人还是上次那个小哥哥！虽然我们以为他是妹子，但开口真的杀到我了。］ 　　陆蕴很难不承认，说得有道理，确实也杀到他了，“没别的意思，随便打打的，接下来不行了。” 　　和林觉肃打不能随意，也不能太过。 　　他更像是随口一说，退出游戏换了个账号用，因为动作太快，弹幕里面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陆蕴：我加你？ 　　——林觉肃：不用了，我有你号。 　　他指的是那天直播两人刚好排到了一起，陆蕴记起来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磕磕巴巴得打字道，你要用你大号？ 　　这要是在直播里显示出来的话，绝对是不小的轰动，陆蕴有预感能盖过Wang爆料的事情，或者更甚。 　　不过林觉肃用的还是小号，申请加为好友，陆蕴看到后松下了一口气通过了，然后邀请加入队伍。 　　虽然打过的次数不多，但陆蕴也明白林觉肃在地图上的选择并不挑剔，也就没提。 　　“开始了。”陆蕴随机选了一个地图就匹配了，然后标了度假村的点。 　　他做过太多回，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所以也没在意弹幕里的事情......却不想会这么疯，这时刷屏的速度远远超过了Wang爆料的时候。 　　［生草了，我看到了什么！？］ 　　［点烟.jpg，是的你没看错，pk那局不会是开挂的吧。］ 　　［应该是借的朋友账号……开挂了，一定是这样的！］ 　　即便是官方判定了陆蕴胜出，可弹幕中依然有Wang的粉丝在，从各个方面上分析开挂的细节，只是因为刚刚的游戏太刺激了，观众压根没理会，而且凭借陆蕴那张脸在，直播了这么长的时间，要开挂早开了，攒粉绝对要今天的多。 　　这会儿直播间内的热度肉眼增长了起来，质疑开挂的却多了起来，Wang粉丝本来看着很高兴，觉得有人支持他们了，但往下看去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新人来着，有人知道主播怎么就挂首页上了？ID？unruly是谁呀？] 　　［我也有点想问……］ 　　［这狗东西你们不认识？楼上顶着TS战队粉丝的昵称，知道你家队长solo败了多少次吗］ 　　［妈的就是这挂批，我波波那时停播了好久……］ 　　［对，这样说你们都觉得他开挂了，好呀一起重诉平台，可以找到证据的。］ 　　没想到弹幕忽然停滞了几秒，可以说是相当不易了，PK有误可以重诉，Wang其实也有心这么做，都联系完了房管，但当陆蕴拿出账号的那刻起，他直接放弃，观众像是被分成了两种极端。 　　可真提出要找证据，那帮最起劲的人又歇了下去，放眼望去只有Wang的粉丝在瞎起劲，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区别。 　　［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不知道unruly的存在就是挂吧。］ 　　［笑着笑着哭出来...］ 　　［等等我们现在到底要干什么？既然都知道了unruly真人是谁嘿嘿］ 　　毕竟前不久在林觉肃的直播间里时，大部分的人都扬言要给unruly一个好看，但对方下线太快，新仇旧恨的总算能报了，还没等琢磨出个什么来，对上陆蕴那张少年气的脸，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分了。 　　这么乖的男孩子，一定是其他人做得不对！ 　　[想都不要想，崽崽是我的，请停止你大脑中的想法] 　　[我就是粉个主播而已，一夜之间忽然要和整个联盟做对了吗！？莫名还有点刺激] 　　[生草了，和联盟作对...我宝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没事，多点无所谓，崽长大了，可以自己去面对！] 　　[呵呵，那你别给他刷礼物呀，到现在看你都没停过。] 　　陆蕴知道会引起一番争议出来，但场面过于混乱，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尤其是在面对上林觉肃的时候，琢磨标点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但下一秒林觉肃就发了消息过来。 　　［是弹幕说多了？］ 　　林觉肃也在看直播。 　　意识到这点陆蕴打起精神将心思都放在了游戏里，逐渐就忽略了弹幕里越发离谱的话。 　　陆蕴按照自己的感觉跳了狮城，节奏相当快，存活人数下降得让人怀疑眼睛，而林觉肃不是在比赛，并不用考量太多，所以也在狮城。 　　只是一个在中间，一个在外围，距离看还是远的，但要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对上。 　　观众从激动不已再到被游戏吸引，才看出来他们是在pk。 　　［又是pk呀？unruly应该不会怕这个。］ 　　［和粉丝pk多少得给点面子吧。］ 　　［unruly应该不会，铁石心肠说的就是他！］ 　　陆蕴卡住视角，毫不费力解决掉一个从房子里跳出去的玩家，耳麦里枪火声就没终止过，在不远处就有人在，只是他还是顿了顿，声音清晰传入直播间，“这里有把M24，倍镜应该找到了吧，没有也行，遇到了再告诉你。” 　　［？］ 　　［要不是上次榜一出声了，我都以为unruly在带妹。］ 　　［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unruly居然会是这么软的主播！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榜一？］ 　　［妹子都没这个待遇好吧，萌萌兔也是平台一姐了吧，可人家上次和unruly打，还给狙？直接秒了！她直播间那些粉丝都炸了，刚刚不也来了嘛。］ 　　这时角落里一名玩家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但没想到的是陆蕴早有防备，眨了眨眼，手指敲击了两下键盘。 　　【unruly使用UMP9击杀end of term】 　　系统显示没有消失，陆蕴就赶紧跑去下一个目标，他还缺子弹，所以压根就没想到，林觉肃有可能会回应自己，顶多给他发个消息。 　　然而出声的那瞬间，陆蕴麻木得想，恐怕钟倍又得熬夜了。 　　“那我得找个八倍镜出来。”一道嗓音沙哑中夹杂着点散漫的意味。 　　陆蕴愣住了，只知道往有遮挡物的地方跑去，即便如此他居然能从中听出一抹认真，尽管不多，但也能琢磨出来。 　　林觉肃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之前直播时说的话不多，而且其他人完全不敢往这方面想，这回不一样，粉丝太多了。 　　[姐妹们我没了呀。] 　　[是林神吗？？？草了，你还记得欠直播平台的一百四十个小时嘛呜呜呜，错付了。] 　　[这两是在PK吗！！！林狗你离我宝远一点，不要带坏了他。] 　　[现在说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陆蕴则是一脸木然，沉默片刻才道：“八倍没看到。” 　　耳麦那边传入一道不太清晰的轻笑，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第34章 　　狮城里陆蕴暂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弹幕的反应，他周围有一队的人在，还要关注于林觉肃的会不会突然攻击。 　　他想赢下来。 　　而林觉肃那边在说完话后，就没了动静，系统提示里也没有显示出他的ID。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蕴下意识得咬了下唇，他的操作已经很快了，地图上看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了，可耳机里那道细微到本不能发现到的动静响起时，瞳孔微缩了一下，直觉猛然迸发扔出了一个□□。 　　三秒钟后，□□生效，雾气散开，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 　　林觉肃的狙落空了。 　　弹幕中瞬间刷屏，毕竟少见，尤其还在陆蕴手里，但林觉肃本人倒是没什么，眉眼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目光盯着倍镜里的那点。 　　陆蕴趁着烟雾效果还在，转身夺走路边的一辆摩托，毫无犹豫冲了出去，他背脊略微僵硬，方向很明确。 　　动静弄得很大，他又只是一个人，所以身后的枪.响就没能断过，可陆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卧槽，他这该不会是打算直接去找林觉肃吧。］ 　　［这也太猛了点吧，我宝好帅！！！] 　　[但是现实一点行吧，狮城多少人在，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别说到林觉肃那里了，路上也会被人秒了。] 　　[别说，就这个走位，你能瞄准他，我喊你爸爸。] 　　陆蕴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危险，背后的攻击更紧凑了，只能凭借着感觉避让着，即便如此血条还是往下降了一截。 　　还好。 　　耳机中莫名多了道呼吸声，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很强，陆蕴眯了眯眼，没能反应过来，耳边就划过一道不容忽略的枪.响。 　　陆蕴喉结滚动，那是M24的声音。 　　“砰——” 　　子.弹弧度直接擦过陆蕴，穿入背后的某个角落，刹那击杀提示出现。 　　陆蕴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是朝自己开的？ 　　“M24的回礼。”林觉肃言简意赅。 　　[妈的，这算什么PK？？？] 　　[嗯？他们在PK啊，没事可以多来点，更猛烈些，我这个人就喜欢看PK...] 　　[麻了，我直说了，崽拿出对付wang的态度出来，给什么M24，害得我硬生生被骚了一脸。] 　　[嗑到啦] 　　[这都什么跟什么] 　　[确定不是在调情吗？！] 　　“当然不是。”陆蕴下意识得反驳过去，倒也没有因此降低自己的警惕心，他还是要PK的。 　　林觉肃瞥了眼地图，不得不说陆蕴的走位相当高明，让他只能抓到为数不多的空隙，挑了挑眉，“不是什么？” 　　“弹幕说我们调情，我...算了...”陆蕴说到一半觉得不合适停了下来，只是默默把发弹幕那人的ID记下，决定出去了就踢出直播间。 　　林觉肃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没开口，但呼吸声比较起先前重了几分。 　　[好了，集美们祝我账号平安。] 　　[让你秀这么一下。] 　　[我去，陆蕴快到了，照这么看真的会赢吧，尤其他突击手耶。] 　　[这波不亏！] 　　陆蕴在停下的同时迅速拉开□□，包围住自身，为了稳妥起见，往周围也扔了几个，烟雾顿时弥漫开来。 　　能抓住的时间就这么一点。 　　林觉肃和陆蕴同时想着。 　　然而M24更快一步。 　　陆蕴松开鼠标，看着游戏画面暗了下来，他在答应下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倒是比想象中来得迟了点。 　　时间早就超过了原来直播的时间，况且弹幕变得稀奇古怪的，说什么的人都有，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要是被林觉肃看到...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先下播了。”陆蕴果断道，只是在之前就把说调情的那人给踢走了。 　　可效果微乎其微，热度居高不下。 　　另一边。 　　林觉肃：“......” 　　Crelle刚被炸.弹淘汰掉，“队长你忽然站起来干什么，吓我一跳。” 　　林觉肃摆摆手，“没事，你继续，我回去一趟。” 　　陆蕴下播该不会又哭了吧。 　　料不到的是钟倍搁楼梯间正蹲着他，目光幽幽，仿若呆滞，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是官博的字样，看清来人轻轻咳了两声，“你不会真要签陆蕴吧。” 　　林觉肃没说话。 　　“唉，”钟倍还是不能接受陆蕴怎么就是unruly，在他眼里等同于将来可能得住在pubg监管部门里，“陆蕴多半不会同意，他家里情况复杂，他妈妈说得挺颠覆我对陆蕴的印象。” 　　林觉肃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听完不显诧异，良久道，“我之前知道的。” 　　“啊？”钟倍这会儿是真不懂，“什么时候。” 　　那次聚会林觉肃提前离开了，不可避免听到了一点对话，稍微结合下就能明白点事情，但也清楚陆蕴不想别人知道，没表现出来而已。 　　“你那什么眼神？”林觉肃皱了皱眉道，“放心吧，反正他都在我这边了，还怕他跑吗，我回去了。” 　　说得轻飘飘，好像用上各种方法的不是他一样。 　　事情不是陆蕴以为下个直播就能解决掉的，本来Wang那边爆出的内幕就为了能彻底击倒陆蕴，热度已经炸掉了，然而现在完全没几个人记得了，到最后掉粉最快的人是他自己。 　　［其实我们得谢谢他，不然都不知道崽崽这么猛。］ 　　［还叫崽崽吗，我已经改口了，微笑.jpg］ 　　［也就是说我要为了我宝，对抗N家粉丝......］ 　　［楼上的说什么呢，自信点，是整个电竞粉丝圈，哦对，可以笼络一下sober的粉丝，毕竟占据一半，还是有条活路的。］ 　　［你觉得呢，我崽多可爱呀@SGV_sober］ 　　［真想完了吗，我不过就是说了句调情，崽崽下播前还要踢了我，黑粉都没这待遇好吧！］ 　　陆蕴去洗了个澡，回来以为能降下来点，才看了两眼，就深呼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他没有这里禁言的权限，账号最新更新的那条下面已经是惨不忍睹，不难想象到他下场会是个什么样子。 　　关键底下艾特林觉肃的人不约而同排起了队，相当整齐。 　　而官方那边控评只能关闭评论，处理起来也需要时间，目前看只能忍着了。 　　陆蕴看着看着没注意到，额前头发上的水珠猛地。滴入眼睛里，轻轻揉了两下，瞬间红了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应该是林觉肃回来了。 　　陆蕴不太想出去，尤其是看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评论后，但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自己应该要表示礼貌。 　　“队长回来了吗？” 　　林觉肃刚好走上前深深盯着他，仿佛是在确认什么，直到陆蕴受不了快要后退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真哭了？” 　　陆蕴无需再忍，“没有。” 　　说得比那些评论还要离谱。 第35章 　　林觉肃显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他皱着眉，毫无预兆伸手撩开垂在陆蕴颊边的碎发，低下眸仔细扫视，语气怀疑，“真没哭？” 　　他没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感觉那头发软软的，手感还不错，甚至下意识多揉了一把，力度控制得很好，倒也不会让人反感。 　　随着有些凉的温度传来，陆蕴眼皮跳了跳，四肢僵硬本能得想躲开，他从来就没和其他人有过太亲密的举动，但这时候躲总显得奇怪，抬起头强调得嗯了一声。 　　“我也没骂你呀...”林觉肃低声道，类似于嘟哝，之后恍然，小孩子嘛多少会有点自尊心的，“那就没有吧。” 　　陆蕴听出他话里的敷衍，甚至都顾不上头顶的手，攥着手指搓了两下，“你看我那场直播了？” 　　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肯定。 　　林觉肃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再多给两个礼物的。 　　陆蕴心里有底，但也没料到他连什么都不剩了，脸颊上不禁红了起来，沉默片刻决定刻意躲避，“我，我先去睡了。”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但说完而身前的阴影依然没离开，陆蕴直愣愣得看着他，有种僵持不下的意思，林觉肃却感觉好笑，在直播间明明是solo，最后哪怕知道胜率不高，也无所顾忌，倒是能窥见和Wang一起PK的样子，怎么轮到他身上不同了，给狙又是倍镜的。 　　哪有人solo会这样？ 　　陆蕴察觉到了什么，率先败下阵来，“队长，我要休息了，明天得去看房子。”他纠结了一会，终究选择开口问道，“那我之后还能找你solo吗？” 　　这是不得不面临的问题，他已经离开了SGV，也不想去白家，同样没想着一直待在这里，就是有点可惜，还是没能赢下林觉肃，不过对方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林觉肃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后退了一步，声音淡淡说，“可以，联系我就行，几点去看？” 　　“下午一点......”陆蕴不明所以，下意识接过了他的话。 　　林觉肃眨了眨眼，像是很快思索过什么，然后恢复以往的表情，“知道了，对了，吹风机在浴室第二个抽屉里，吹完了再睡，别看那些评论。” 　　陆蕴感觉到身前那道似有似无的温度稍稍远离，就只记得囫囵点点头了。 　　评论算个什么。 　　林觉肃看他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视线逐渐挪到了陆蕴耳朵上，然后停留下来——那里透着红。 　　陆蕴没发现，要是知道，恐怕会更红，回了房间，四肢慢慢得恢复过来，不自觉碰了碰林觉肃接触过的地方。 　　心不在焉花了几分钟吹干了头发，陆蕴才看到SGV官博最新发布的公告。 　　相当成熟的文案，写得很详细，末尾保留了追究Wang的责任，底下一片哈哈哈。 　　然后想找到Wang的账号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了，他连夜注销了，除了直播没办法，其余的几乎都没有了，掉粉速度瞠目结舌。 　　陆蕴对他完全没有同情，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分过去，闭眼前去看了下自己的评论区，忽然多了个高赞热评，差点直接坐起来。 　　@SGV_sober：小孩子不禁逗，别太明目张胆了。 　　［懂了，嘘］ 　　［我去，是活着的林神啊——太罕见了，上一条还是转发官方赛事。］ 　　［小孩子？你家小孩子玩这么猛？！］ 　　［solo真好嗑……啊不，真激.烈。］ 　　陆蕴有那么一瞬想直接冲出去了，最后还是捂上被子睡了。 　　早上的时候，陆蕴是被电话吵醒的，来电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对面是一道温和的女声。 　　“你好，我是容辉俱乐部的经理，请问是unruly陆蕴吗？” 　　陆蕴嗯了一声，顺便看了眼时间，他和中介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麻利得起来，准备收拾然后出去。 　　“太好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和我们签约，试训半年，正式员工的待遇，可以考虑一下，要是方便的话随时都能联系我。” 　　“不用了......” 　　他也联系过容辉战队的人，而且虐最多的就是他们，但凡遇上场面可想而知。 　　陆蕴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收拾起，放在了一楼的行李，就走出去拿，不过他的注意力都被分散开了，自然就没看到听见动静走出来的林觉肃。 　　“谢谢，但是我暂时还没想参加容辉战队。”陆蕴拒绝得很明显了。 　　然后对话那边依然想说些什么，陆蕴张了张唇，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手机就被拿走了，发生得太快，反应不及。 　　林觉肃没看他，语气淡淡，“我是sober。” 　　只是简单的一句，不过这已经能说明很多原因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或者又说了什么，陆蕴听不清，只知道最后挂断了，而已估计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人来烦他。 　　这手玩得实在高明，但陆蕴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公告发出来之前，林觉肃就已经和其他战队‘聊’过了，容辉只是漏网之鱼而已。 　　“现在就走？”林觉肃表情干脆得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不容置喙道，“地址。” 第36章 　　陆蕴却不动，目光中有几分疑惑。 　　“你和SGV虽然没有合作关系，但在外界看可不是这样的。”林觉肃主动解释道，但后面还有句话他没说。 　　甚至比一般的队友要更紧密。 　　他说得不算直接，陆蕴还想着坚持一下，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就谢谢队长了。” 　　“没事。” 　　陆蕴对交通和娱乐都不在意，约中介租的是个小的公寓间，远是远但好在没有室友，如果谈完了，月租一万上下，对他来说还是能承受起的，直播加礼物绰绰有余，光想了想，心情好上了很多。 　　连林觉肃都看出来了，“很高兴？” 　　陆蕴郑重点点头，唇边挂起一丝弧度，嗓音干净清亮，拖着行李望外走去，“谢谢队长，对了，你送那些礼物太多了...我不用...” 　　“还记得那天在阳台吗？” 　　林觉肃迈了一大步，把行李接过去，这点对他来说没什么负担。 　　陆蕴手上又变得空空如也，眨了眨眼，望向林觉肃挺直的肩膀，脑海中冒出来一个念头，sober真的会对前队友...不，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是的人这么好吗。 　　那正式队员呢，一定会更好吧。 　　后面没有回应，林觉肃偏过头，下颌线随着动作崩出一条明显的弧线，压低了眉，毫不费力拉过陆蕴，两人的距离近了一步。 　　陆蕴被迫终止了脑海的有的没的想法，回答道，“记得。” 　　后面钟倍一直没找他谈话，所以慢慢也淡忘了。 　　陆蕴微微瞪圆了眼睛，很快想明白了，“是队长帮我赔了吗...”他说完，就准备拿出手机，索性说“我还给你吧。” 　　林觉肃觉得有几分头疼，这份聪明劲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感情，“会还的机会，不是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SGV。” 　　陆蕴听懂了，但又觉得自己不懂，是他猜的那样吗，“我...” 　　林觉肃只是旁敲侧击一下，表现出来也不是为了逼迫陆蕴快速做出决定来，他还有其他方法，目的达到就可以了，“想吃什么，后面有吃的，可以先垫垫。” 　　陆蕴压下心思透过车窗，吃的占据大半个座位，表情有些僵硬，这能叫垫吗，他是把面包店的种类都买了一遍。 　　说实话，就算是陆尤语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只会怀疑和指责。 　　想到这里，陆蕴反而有几分想笑，扯扯嘴角反倒笑不太出来，除了他从SGV离开的那天后，就没联系了，越平静心里就总感觉到不太对劲。 　　陆蕴喉结滚动了两下，敏锐得转了下视线。 　　“怎么了？上车。”林觉肃看到陆蕴僵直了身体，望着某处出神，眉间一紧，不禁走上前去。 　　陆蕴脸色有些发白，猛然揪住了林觉肃的衣袖，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正常就松开了，眼神中藏着复杂，声音莫名沙哑，“谢谢队长，但可能我去不了了。” 　　林觉肃手腕上的温度骤然一空，快得让人觉得是场错觉，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基地。 　　钟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请了两小时的假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陆蕴呢？” 　　林觉肃揉了揉眉心，没回答后面一个问题，“没事了，回来训练。” 　　钟倍了然于心。 　　然而Crelle倒是活过来了，“就是呀，陆蕴人呢，我还想和他再打两局。” 　　钟倍还不知道他，“省省吧，你就想躺赢。” 　　Crelle撇嘴，被说中了。 　　下午的训练和往常一样，由林觉肃指挥，和几大战队练习训练赛，风格没什么不同，保持在了以往的水准，十局里至少有三场吃鸡，林觉肃的个人战绩相当傲人。 　　但其他几名队员，除了Crelle，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也说不上来。 　　“SGV新签下的新人也不带上了看看啊？” 　　原本气氛还不算是太过凝固，忽然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了。 　　虽然说他们没见过陆蕴，但到底对unruly并不陌生，可以说有着挥之不去的亲切感，让他上号，当屠宰场吗。 　　“其实他也不太厉害的，就是学得很快。”说话那人是个前辈，这会已经半退当教练了，“之前我还能杀很多局，后来就真不行了。” 　　林觉肃听着，鼠标一顿，他倒是没问过陆蕴为什么要建unruly的号，现在忽然有几分明白了。 　　车内，陆蕴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林觉肃发个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安全到了目的地，接着就合上了手机。 　　“要是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回来了？！”陆尤语嘴唇有些抖动，虽然极力掩盖但还是在她眼神里看到了一抹凶狠。 　　陆蕴久违得感觉到疲倦，语气平静而坚决，“是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都预料到对方会说什么样的话出来。 　　因为这是在外面，不会让白家看到，陆尤语说话也无需压低音量，“你就和你爸一样——” 　　陆蕴听到麻木，他也是知道的，陆父家暴，陆尤语鼓足勇气离婚，然后在平时的看管上尤其过分，但在嫁入了白家后，就更是变本加厉，几乎发指。 　　黑瞳里装着满满的平静，现在再听也激起不出一点波澜了。 　　“你难道不是因为怕我丢了白家的脸吗。” 　　陆蕴冷冷一句就让陆尤语话音戛然而止，她瞳孔收缩了一下，这确实是她想说但没能说的，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你说什么...” 　　陆蕴很早就明白的事情，他一直没提及而已，“我就是这个意思。” 　　等陆尤语回神后，陆蕴已经上楼了，最后终究没上前追问。 　　几分钟前的消息得到了回复，就是个好字。 　　看到这里陆蕴的心情倒是趋于平稳了。 第37章 　　陆蕴的房间是在三层的角落里，这里不接近任何房间，他暂住的时间有限，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不过他一直都觉得无所谓，这会儿却有几分不太适应了。 　　陆蕴只当场错觉，可能是他说得太过分了，陆尤语居然没有过来，但这样也好，他收回了心思，开了电脑，只是没能想到他的热度依然挂在热搜榜上，连同着林觉肃，不点开也能知道里面讨论了什么，而SGV官博都在几名开外， 　　陆蕴抿了抿唇，也不知道林觉肃看到了没有，多少是不高兴的，他沉思了片刻，眼前顿时亮了起来，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应该可以的吧... 　　会议室里一队，二队还有三队的人都在，教练讲完战队的一些细节操作，就轮到钟倍开始重复一些赛程注意事件，每次他都会聊很久，新入队的新人恨不得竖着耳朵听。 　　Crelle索性躲在桌子底下偷偷玩手机，过去不到五分钟，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个无法置信的东西，都忘了自己身处于什么环境中，由衷得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句，“牛批呀！” 　　在场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钟倍目光更是锋利。 　　Crelle干巴巴得笑了两下，示意他们继续。 　　林觉肃距离他最近，破天荒得问了一声，“在看什么？” 　　Crelle想也没想，“陆蕴呀，他从下午一直直播到现在了快有五个小时了，那人气简直了，就参加了一个小活动。” 　　林觉肃心思活动了起来，点开app，这会并不需要在关注列表或者往下一点的位置上才能看到陆蕴的直播间，而是被放在了首页，占据很大的一块位置。 　　青年皮肤白皙，即便这个摄像头并不专业，没有什么特效和滤镜，未经修饰的占据着屏幕，表情认真，连唇角都绷直了，瞳孔幽深，细看里面又什么都没有，但仿佛能直接透过镜头，莫名有种正在被他注视的感觉。 　　林觉肃忽然想到那天严格算来是第二次见到陆蕴，喉结处不自觉轻微轮动了一下，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是很快就注意到和他组队的人是谁了。 　　［露露啊啊啊是美女主播］ 　　［舞蹈区怎么去游戏区玩了？］ 　　［崽崽你还小——不行啊］ 　　［楼上的别急了，一看就是刚进直播，下面排着队呢，这样的话你得说很多遍，主播都排了四五个主播了，下面估计就是MU沐了，且等着吧］ 　　林觉肃面无表情，轻轻扣了两下桌面。 　　很好。 　　“他不是快来我们SGV了嘛，怎么还不见报到呀？”Crelle顺口一问。 　　林觉肃轻哼了一声，语调平平却让人感觉他并不像表现的稀松平常，“快了。” 　　想了下，还是趁着没人注意时，默默离开会议室走了出去。 　　女主播长相甜美，一口一个哥哥，陆蕴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冷着脸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林觉肃都有几分庆幸，他是出来看的，没有让声音放出来。 　　陆蕴实在招架不住，最后假装操作错误火速把自己炸.淘汰了。 　　［哈哈哈哈哈哈下一位嘉宾是谁呢。］ 　　［我宝，不亏是你，换做是我就直接上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能让崽崽开窍的人了嘻嘻。］ 　　弹幕里热火朝天，陆蕴只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办法是否真的有效，因为直播的时间不长，所以认识的人也不多，要想能快速联系到各个主播一起直播，就只能找小五了，不过对方给了他一个条件，要参加官方的活动，他答应了。 　　其实陆蕴完全可以自己联系，但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至少不会有人同意他的请求，只是没想到小五找过来的主播，都相当乐意，人数比想象中的多得多，观众反应也是空前绝后的热情。 　　直播的时间长了点，陆蕴结束后中途下去倒了杯水，也就没能看到林觉肃的进线特效，“上号吧。” 　　MU沐也算是个熟人了，陆蕴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上次我联系过你，你都没理过我...”MU沐一上号，就语气怨怼，仿佛之前在直播说要打爆脑壳的人不是他似的。 　　陆蕴欲言又止，“太忙了。” 　　MU沐：“......”这个敷衍实在没有技术含量。 　　MU沐的操作可以说是主播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了，加上人话多会玩，粉丝数目可观，他一边捡东西，一边又说，“提到怎么认识的陆蕴，其实是他主动的，我那会差点就进战队了，高兴嘛，就在直播间里面说了，没想到他就加了我，以为只是个粉丝，上来就说要solo......” 　　[我崽崽以前这么直接了当吗！] 　　[这也太优秀了。] 　　[真的野到没边了...] 　　[哈哈哈，打完这局接着自闭吧。] 　　陆蕴冷着脸，提醒了一句，“后来你没去战队，然后还停更了半年。” 　　MU沐不说话了。 　　［我居然看出了一点相爱相杀的意思哈哈哈］ 　　［笑死MU沐沉默了］ 　　［震惊居然有人能管住MU沐！但一想到是unruly就不惊讶了。］ 　　陆蕴没有轻敌的意思，稳扎稳打蹲到第四波圈结束后，才遇上苟在某个角落里的MU沐，并且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下一秒，碎片.弹炸开，带走了MU沐。 　　场面顿时尴尬得一批。 　　陆蕴眯了眯眼，“...你想和我同归于尽？” 　　“意外，你信吗。”MU沐干巴巴的来了句。 　　弹幕里气氛格外统一，MU沐后面又说了几件他在直播时候遇到的事情，陆蕴也没生气，眉眼浅浅得弯了弯，不太明显却因为分外惹眼 　　“......那个玩家开挂被我喷到下线，我事后给官方举报了他！”MU沐说得停不下来了，但他转念一想，换做是unruly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事，直接就将对方淘汰出局了，“对了，你明天有空吗？到时候组队，正好你参加了官方的活动。” 　　陆蕴索性这局也打完了，刚要回答就看了几条弹幕。 　　［绝绝子，为什么崽崽跟谁都好好嗑！］ 　　［答应他！答应他！］ 　　［分分钟钟脑补出无数剧情来，我想脱坑了。］ 　　［嘘，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有个正主在啊］ 　　［不要提醒！期待修罗场嘻嘻］ 　　什么东西？ 　　“看情况吧。”陆蕴没拒绝，有些疑惑一会不见，弹幕上怎么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林觉肃盯着屏幕，目光中有些冷淡。 　　“行。”MU沐道。 　　陆蕴还没琢磨明白，手机亮了亮，趁着空挡瞥了眼。 　　［小主播，给个房管权限。］ 　　陆蕴看了许久，差点都要不认识这几个字了，耳朵上烫烫的，这居然会是林觉肃发的。 　　他发愣的时候，页面上礼物的特效又开始刷屏了，是金额不大的小星星，但也遭不住这么连续的砸。 　　不知道这个账号后面是林觉肃的时候，拿着这钱就莫名烫手，知道就是林觉肃后，尤其还明白了他替自己交了罚金，就更感觉受之不起了。 　　只是个房管的权限，陆蕴立马加了上去，在看到礼物停下来才松了口气，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就这么想让自己去SGV？ 　　“唉，是林神吗！！你们关系这么好呀。”MU沐一无所知，不加思考就脱口而出，他没告诉别人的是早在之前就已经关注了陆蕴，他和他的直播时间是岔开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榜一就是林觉肃的马甲。 　　陆蕴不想把事情弄巧成拙，马上说，“还好。” 　　同时林觉肃的弹幕顺着话音飘过。 　　——嗯。 　　［为什么我嗅到了一丝丝火药味...］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像话吗！对，就是还好的关系——别人黑我无所谓，说林觉肃的试试，请参考wang下场。］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还好！是我语文不够好吗？］ 　　［Wang表示冤死了，秀我一脸，打死都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 　　［重新定义，还好这个词。］ 　　陆蕴装看不懂弹幕的字，耳朵根红了大片，他只好小幅度调整了坐姿，避免被镜头拍到。 　　“欢迎sober，谢谢十个小星星。” 　　之后林觉肃没在公屏上说话，而是私发了过去，陆蕴只能低头去看和回复。 　　［继续，当我不在就好了。］ 　　陆蕴眨了眨眼睫，说得轻松但这怎么可能...更有压力了。 　　［赌一赌单车变摩托，信不信他正在私聊的人是sober。］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们面说得呀咦］ 　　“没，没说什么。”陆蕴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现在更洗不清了。 　　接下来只要他低头，弹幕里就是一阵咦和芜湖，搞得真有什么的一样。 　　关键是他还无法反驳。 　　因为林觉肃就算没在屏幕上说话，但存在感反而更强烈了。 第38章 　　“说话注意一点，别什么话都说。”陆蕴目光涣散，对着弹幕里说道，手指却在镜头下借着盲区给林觉肃发消息。 　　［...别再说了。］ 　　林觉肃看着屏幕陆蕴一本正经的表情，哑然失笑，挑了挑眉，在弹幕上回复了他。 　　——好。 　　[这是什么加密通话，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咦真是的怎么能把我们当外人呢] 　　陆蕴想不明白林觉肃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再次出言企图阻止她们的某些想法，只是效果微弱。 　　林觉肃后面没再说什么，最多是在陆蕴操作出错的时候，提醒上一句，慢慢地陆蕴也就习惯了，至于那些弹幕...他也实在管不了，清是清不完的。 　　小五联系到的主播都是粉丝数比较庞大的，除了几个极个别的操作不错，基本上都是娱乐性质的，陆蕴几乎不遗余力得赢了下来，但就是他的目的一直都没有达成，而且越走越偏了。 　　[我去...Wang回应了！大瓜预订！] 　　[谁，这人还没凉透？] 　　[怎么回事？他这都说了个什么？] 　　[别...他的话我也不敢信，哦，也就那说得最离谱的我信了，懂的都懂哈哈。] 　　陆蕴随意瞥了几眼就开了下一把，自己现在都已经不在SGV了，而且那天的PK很能说明问题了，又能说出什么来。 　　不过他是不担心了，但弹幕里面却乱了一团，聚集着从Wang那边过来的粉丝。 　　“想再PK？过来排队。”陆蕴淡淡道。 　　[什么情况？] 　　[既然你是unruly，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的，为什么要隐瞒？他就是故意的！] 　　[对呀，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屁嘞，人家的号爱说不说，他管得着吗？] 　　［就像Wang发的那样，应该就是场营销，你们别被他骗了！］ 　　弹幕里顿时被冲击了一波流量，有了上次的事情，两方撕起来是相当快速，陆蕴皱了皱眉，没想到Wang都到这时候了还能搞出点幺蛾子，“我去看一下。” 　　目前Wang唯一没有销号的账号就剩下直播平台上的了，所以陆蕴毫不费力就找出了所谓的‘瓜’。 　　通篇下来没有多少内容在，只有两三句，Wang的大致意思就是暗戳戳得指陆蕴就是为了流量才选择了不曝光马甲，粉丝包括他自己都是被骗到了，不过怎么看都觉得他这是实在没什么能说的了，急于洗白，但也有几个粉丝相信了在弹幕里刷着。 　　[确实呀，有什么不能一开始说的？] 　　[你们别被这种人给骗到了！他就是在利用你们。] 　　[绝了，别给那几个眼神，一看就是小号。] 　　［草了，有本事封号，有本事回应一下啊——］ 　　[为什么不回应？我一个账号直接凉了。] 　　“这...我就先下了，有空下次约。”正在和他PK的主播不想殃及自身，稍微思考了一下，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 　　陆蕴淡淡嗯了一声，不太在意，只是看了几条弹幕，觉得有些疑惑，“我没有封人，而且房管那边没有触及到违规内容是不会随意封人的。” 　　[我证明！冷知识：主播从不封人（只要别提某个人嘻嘻）] 　　[那能是谁呀，还是说主播故意说的。] 　　[楼上那个说了什么，有胆子再说一句，我去瞬间就没了] 　　[妈的，谁有这手速，都是我第三个号了...] 　　陆蕴其实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他不动声色将话题压下，有这个条件并有可能会做的，就只有林觉肃了，但自己居然没觉得有几分奇怪，轻轻咳了一声，“可能是新来的房管吧。” 　　弹幕里果然被带跑了，但几个在平台呆了很久的粉丝还是感觉不对劲，哪个房管能有这手速，资深的房管都没有吧... 　　“建立unruly的账号起初就是比较无聊，后来遇到一点事情，就想找人练习一下...如果没有Wang的事情，我可能都不会拿出来。” 　　陆蕴隐瞒了一些事情，他没想将自己的一些经历当做什么吸引粉丝的筹码，而且本来就没打算在用上那个账号。 　　他视线瞥到一旁的粉丝排行榜上，但很快移开，仅凭这几秒钟的时间并不能确认到底看的是谁。 　　林觉肃还在。 　　［真的无语，不明白这种问题有什么好澄清的，Wang的粉丝是不是看你家哥哥还不够凉？］ 　　［笑死找人练习，被吊打的人还是对方哈哈哈］ 　　[这么想想其实居然还好，不是崽崽技术这么溜，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参加到战队呀] 　　[冤家路窄吗] 　　［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封号的是谁。］ 　　“有消息会通知到各位的，确实是有战队联系过我，现在还在考虑。”陆蕴没来由得冒出了一句。 　　此话一出弹幕里立刻开始猜测会是哪家战队，猜了一圈又回到了SGV上，但陆蕴并没有表态。 　　而林觉肃却是眉间一紧，他虽然提前打了招呼，但也避免不了有人会跳过自己，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所以也跟着弹幕猜测起来了，他了解到的情况更多，在脑海里不断筛选着合适的战队。 　　荣辉那边不可能，Cup是缺个位置，但是替补，陆蕴应该不会同意，难道是keen，位置是有，可队员的名次实在太拉跨，基本上没有水花。 　　陆蕴看着排行榜上的位置没有变化，手机上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倒也不急，眯了眯眼，让下一个主播双排。 　　对方是职业选手，操作上比主播强了不少，陆蕴找找状态差不多也能跟上去，就是话多了点，一直在旁敲侧击说着选的是什么战队，谁联系的。 　　陆蕴都避重就轻了过去。 　　[啊啊啊这枪，神了——怎么看到人的呀，视力5.0唉] 　　[等等夸操作，大家...看到了吗？] 　　[看，看到了，我磕到啦，尤其是本人还在现场！] 　　[信息量巨大，快来个人扶着朕。] 　　陆蕴虽然没看到她们说的具体内容，但根据反映...应该是和林觉肃有关，就是不清楚到底做了什么。 　　“sober这个...优秀的对手，”电竞选手话到了嘴边娴熟的拐了个弯，“他转发了你直播间，签的不会是SGV吧？” 　　弹幕里按捺了片刻，爆发了一阵流量，事实上真的没人敢往上面想，这会多了更多的猜测，转发的流量不容小觑，只是这么小会儿的功夫，在线人数又狠狠得彪升了一把。 　　“还不一定呢，打完这把就下播了。”陆蕴顿一顿才道，确认了自己的情绪不会被泄露分毫。 　　发挥稳定的话，前三是一定的了，倒是那名电竞选手相当可惜，“我觉得你一定是忘记了，之前听说就不是打赢你才可以进队吗？” 　　不用陆蕴回答，弹幕里就给出了答案，口径统一，要求某人上号。 　　“我要下播了。”陆蕴看不下去，反正他算好了时间，大不了明天补上，这也是他难得有过的想法。 　　骤然间从一个集中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拿下耳机，陆蕴表情怔怔的，就一眼不过分吧... 　　sober的这个账号并不是基地的人在经营，而是在林觉肃本人手里，很少发生活中的分享，也没有其他队员的自拍或者是比赛的集锦，多数是赛事行程的东西，在很多粉丝眼里，基本上和官方号没有区别。 　　转发上没有任何内容，看上去只是随手的分享。 　　陆蕴随手就点进评论的链接里，是一张图片，很长的文字，他不是第一天玩这个app，有点好奇到底能写什么出来。 　　训练室...直播间... 　　陆蕴面无表情，窥见了几个字眼顿感不妙，立刻关掉了页面，脸上有些发烫。 　　[林觉肃：你在哪？] 　　陆蕴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谨慎回道：怎么了？ 　　林觉肃似乎没能及时回答。 　　“出来可以吗？我想和你谈谈。”门外是陆尤语的声音。 　　陆蕴来不及多想，就发了定位过去。 第39章 　　自打陆尤语嫁到白家后，两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说话了，她张张唇，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什么事情？”陆蕴目光落在某个角落上，心中有些庆幸没有在直播的时候过来，也不是觉得丢人，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少不得有一番争议。 　　能避免就避免，真迎上来也不怕。 　　陆尤语心情复杂，她刚刚在外面想了很久，一直以来都觉得陆蕴变化太大，做什么不行，非要去打什么游戏，为了缓和关系，联系了SGV，根本不以为然，就当是玩，完了还是得回来的。 　　她忽然之间明白了陆蕴不是不想继续待在SGV，而是为了和自己作对。 　　她看着陆蕴似乎乖顺的眉眼，惊觉有变化的不是陆蕴，而是自己，徒然生出一抹无力感，“我从前说过的话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意思...” 　　“我明白的。”陆蕴声音沉闷，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他知道陆尤语已经做到最好了，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不敢说那句话，但实在是脑子一热就说出口了，他还以为之后又会爆发出争吵，实际上居然会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手机攥在手里，震动了两下，陆蕴垂了垂视线，是林觉肃。 　　只是没能看清楚内容。 　　“刚刚我跟你们钟倍经理...你是不是在等谁的消息啊，心不在焉的？”陆尤语有些疑惑，她很少见到陆蕴有这么个状态，实在有点稀奇。 　　“没有，”陆蕴立刻锁屏，岔开话题，“钟经理怎么了？” 　　“他说是想和你详细谈谈签约的事情，而且也讲了SGV具体的情况，我都了解到了。”陆尤语总觉得是游戏把陆蕴变化了，但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是她存有偏见。 　　“钟经理联系您了？”陆蕴一顿。 　　陆尤语嗯了一声。 　　陆蕴目光复杂，结束青训后钟倍只会偶尔关心一下他的生活，最多就是直播刷两个礼物走了，自从知道他在林觉肃家里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来问一句，松懈到有种早就知道的感觉。 　　可又怎么会想到联系陆尤语这条路？ 　　陆蕴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钟倍能干出来的事情，只要有陆尤语的反对，他就不可能打得了职业，所以这是直接扎在了痛点上...解决了陆尤语这个问题后，完全不给拒绝的可能了，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 　　林觉肃，sober。 　　从理智上看，这比钟倍还不靠谱。 　　单凭感觉，他觉得就是他。 　　“行了，你直播也很晚了，就上去休息一下好了，至于签约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听说其他几个战队都联系你了。” 　　陆尤语心里总算是松了块大石头，除去游戏这点，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激动的。 　　“对了，我想问一下，钟经理有没有问过这里的地址？”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但陆尤语还是回了过去，“有的，但我没给太具体。” 　　陆蕴若有所思，按时间推算，钟倍联系陆尤语应该是在他直播的时候，这样看林觉肃完全可以过来... 　　但这都是猜测，要验证也不难，他深吸了一口气，滑开屏幕。 　　［林觉肃：出来吧。］ 　　来源于前三分钟。 　　从距离推算，只有陆蕴的猜测才能解释得了。 　　陆蕴猛然站了起来，表情愣愣的，陆尤语不明所以，“你要去哪儿？” 　　“我，我出去一下，”陆蕴抿了抿唇，随即道，“我队长来接我了。” 　　“谁？” 　　“林觉肃。” 　　陆尤语对SGV有最基本的了解，但她明显要更惊讶一点，之前她在白源的口中听到说这个名字，听说是曾经合作公司的孩子才会投资，以为打水漂了，没想到不到半年就赚回来了，所以她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刻。 　　“不是，你们队长这么好心？”陆尤语声音里藏着怀疑，别的不提，就听白源说的那些，对方并不像对队员这么好的样子。 　　“您说什么？”陆蕴一点也没听清，眼睛里有些迷茫。 　　陆尤语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摇了摇头，“别让人等急了。” 　　陆蕴几乎是囫囵走出去的，他压根就没想好，可在看到林觉肃的时候，一直悬而未决的心霎时间就降临下来。 　　车灯的光线刺穿这片的黑暗，林觉肃原本是低着头的，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立刻抬头望向陆蕴。 　　“走吗？突击手。” 　　陆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几个粉丝带坏了，不然怎么会感觉到耳朵上的温度，小声得嗯了一下。 　　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谈起，只能闭口不言。 　　车内不大的空间里响着游戏的声音，是unruly的视频，光明正大的播放在正主面前，陆蕴忍耐了一会，“这还要看几遍？” 　　林觉肃淡定得瞥了眼，“再看一遍。”说完却没有关掉的意思。 　　敷衍都懒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陆蕴忍不住在兜里面拿了颗糖，撕开含在嘴里。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网吧我是不是给了你几颗糖？”林觉肃被勾起了回忆。 　　陆蕴攥紧糖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对，然后你随手给我塞了几颗糖，就说小孩子打什么游戏，回家吃糖玩。” 　　“这是我说的？”林觉肃合理表示怀疑，但仔细想想，这可能还真是他能说的。 　　不过他也总算知道自己最后到底给了什么，原来是糖...... 　　陆蕴郑重一点头，他对于那部分的记忆比林觉肃多点，毕竟算个黑历史，掰着手指算道，“你‘杀’了我二十局，还说我要是再哭的话，你就真的要打我了......” 　　眼看就要细数种种，林觉肃眉心一跳，语气听着平平，但透出一丝笑意，“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这么讨厌我？” 　　陆蕴犹豫着想点头，但车子忽然猛地急刹了一下，在红灯前停下来，改口道，“不，不讨厌。” 　　林觉肃鼻腔发出一道轻笑，“真的？” 　　虽然是疑问句，可听起来没几分质疑在里面。 　　陆蕴迟疑嗯了一声，他那天开始就在到处找林觉肃，但之后对方就没上过号，看操作和风格，不是主播就是职业选手，找起来就方便多了，找来找去也不是林觉肃。 　　后来都快放弃了，才突然看到网上关于最新一届冠军的信息，火到不能再火了，陆蕴本能得撇了一眼，镜头里的林觉肃稳重又克制。 　　当时他想，自己一定要赢了他。 　　有心搜集一些资料和比赛集锦，肉眼可见得变强。 　　“想什么呢？”林觉肃出声。 　　陆蕴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移开视线往边上偏了偏。 第40章 　　“想再solo。”陆蕴很诚实。 　　林觉肃难得沉默，“......有机会下次。” 　　他那怎么能叫solo？...撒娇还差不多。 　　当然这个词可不能说出来，不然几颗糖也是哄不回来的，林觉肃稍微克制了自己一下，表情出卖了他。 　　陆蕴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可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要怀疑就听到林觉肃又问了句。 　　“那我骂你了没？” 　　陆蕴犹豫一会才说，“没有。”如果嘲讽不算的话，那确实没有骂过，只是他怎么感觉林觉肃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林觉肃轻轻松了口气。 　　陆蕴记得他当时被‘杀’得很惨，加上陆尤语结婚，对于一个还没成年的他来讲就是双重暴击，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心想反正哭都哭了，也不差这点了。 　　谁知道对面的林觉肃比他还要紧张，原来一副嚣张的气焰瞬间扑灭，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应该还说了什么，只是陆蕴哭得太忘乎所以，压根没听见，最后SGV的一个队员把林觉肃叫走了。 　　临走前，林觉肃仍然紧张兮兮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都快出去了又跑了回去，塞了把糖过来。 　　其实那会陆蕴就不讨厌他了，甚至觉得对方有点傻，而吃糖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看样子对方也不记得了。 　　“其实我还说要不让你赢一局算了，但你没理我。”林觉肃淡淡道。 　　陆蕴随口一说，“那你现在让吗？” 　　“让让让。” 　　一路上没什么阻碍就到达了SGV的基地，一楼的机子都被搬空了，空间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钟倍早就知道了消息后，一早守着，不惜向自己老婆解释了半天原因，“没有，我这个自愿加班...你不知道...我怕他俩万一一个不对付，打起来是小，突击跑了是大呀。” 　　陆蕴才进去只听到了一部分，随即迷惑得看向林觉肃，“经理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打起来？” 　　林觉肃难得愣了一下，迅速把自己摘干净，摇头表示不知道。 　　“陆蕴回来了，正好我把合同给你，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让法务那边商量。” 　　钟倍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气氛怪怪的，没想太多就打算往中间一站，可这么一挤，居然没能插进去。 　　钟倍：？？？什么情况。 　　林觉肃低头看了眼时间，主动说，“我去训练了，你们聊。” 　　等他上去了，钟倍心里的疑惑也逐渐消失，没放在心上，带着陆蕴上了他办公室，拿出的合同要比之前的合同厚了不止一倍。 　　“你可以先看看，或者我给你讲讲情况？” 　　陆蕴：“不用，我自己看就好。” 　　钟倍点点头，继续打电话去了。 　　陆蕴则翻开合同，要求和约束比起青训生高了很多，也不能对一些具有争议的事物发表看法，试训三个月有违规，表现在罚款或者解约两方面，而通篇下来，还是能接受的。 　　但在看到签约金的时候，陆蕴不免怔了怔，他想过会很高，但没料到会是这么高，算下来有三十个寰宇，而且看合同上写试训期结束后，还会再加。 　　可以说相当苛刻，只是还在陆蕴的接受范围内，其他的队员条件只会比他更加刁钻。 　　钟倍给足了时间让他考虑，“怎么样了，有问题或者签约金上我都可以帮你尽量争取一下。” 　　笑话，条件这么好的选手，他怎么能在小问题上出现纰漏，万一让其他战队捡到漏，还不知道上哪里哭去，想想到底是林觉肃考虑得好，居然直接把人连夜带回来了，这招用得实在是高。 　　陆蕴被他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无语了一瞬，“合同没有什么问题，但从签约金里拿出五万...不，十万转给队长吧。” 　　“为什么？”钟倍问。 　　陆蕴：“队长给我直播间刷太多礼物了，还有那次天台其实是我抽的烟，队长是不是也替我交了罚款？所以这部分还是还给他。” 　　他也不知道林觉肃的签约金多少，这应该属于保密，钟倍也不会轻易告诉自己，所以只能猜测一下。 　　对上陆蕴真挚的双眼，钟倍哽了一下，“真的要还？” 　　“是啊。” 　　钟倍同意下来，只是目光有些微妙，难道刚签约进战队就要划清界限了？看来之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陆蕴都签完字了，钟倍还陷入自己情绪中不能回神，直到喊了他两声，堪堪恢复，推开门一边往外走，“行了，我知道了，钱明天等合同录入，财务会打过去的。” 　　陆蕴很满意点点头，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准备出去。 　　“不对呀，你抽的烟？以后可不行啊——”钟倍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注意的点，觉得他是不是看走眼了人。 　　陆蕴懒得解释，想点头应下算了。 　　“没，我看着他呢，就是好奇。” 　　声音从上方传来，陆蕴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哦，”钟倍不宜有他，“你来干什么？” 　　“我看合同应该签差不多了，可以走了，”林觉肃补了句，“楼上房间阿姨还没打扫好，让他先住我那。” 　　许是他叙述的太过自然，陆蕴也没抗拒的意思，钟倍下意识哦了一声。 　　回到林觉肃的住处，陆蕴还有点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只是上楼前，被林觉肃叫住了，表情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扭捏，没去看他。 　　“你那个中介可以取消了吧……” 　　这是拐着弯问他有没有签约，陆蕴眉眼一弯，故意说，“没有。” 　　林觉肃沉闷得嗯了嗯，签约不是一时的，有变数也正常，只是看到钟倍转账的钱，发了几个问号过去。 　　［陆蕴没告诉你吗。］ 　　林觉肃心里升出一股不对劲来，他应该是被骗了。 　　［他说这是罚款和你砸的礼物钱，从签约金扣出来的，我怕麻烦财务，先给你了，到时候再补一样的。］ 　　钟倍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过去。 　　［但是……你觉得陆蕴是不是想和你划清界限？］ 　　林觉肃迅速在键盘上打了两个字——不会，但又删掉了没发，犹豫得改成了可能。 　　钟倍叹叹气，为了接下来的生活提前操心。 　　陆蕴倒是心情不错，躺上床的时候，也快天亮了，但睡得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不过他还记得今天的训练，中午前就起来了，手机已经不亮了，连忙充上了电，上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有些不认识，但多数是其他战队打过来的。 　　陆蕴猛然想到什么，点开SGV的官博，最新一条转发的是他直播间，只有两个字，欢迎。 　　除了恭喜的评论，底下都不知道轮了多少遍的腥风血雨，已经几万加了。 　　［？就这，不就几场pk吗，这就加入了，换我也可以。］ 　　[恭喜！！！] 　　［笑死，你要和unruly刚枪？快去，看你自闭不。］ 　　［我看了全程的直播，崽崽说了会考虑，我相信他这是真的想考虑，也没有确定说是SGV呀...］ 　　[我也这么觉得的，直播结束到官宣中间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很难说没发生什么事情。] 　　[哈，你们忘了吗，SGV的队长可是蹲完了直播的，会不会是下了直播就被拐过去了哈哈哈。] 　　陆蕴停顿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一两个人在猜测，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有其他的理由。 　　他编辑了一串文字，转发了官宣的那条。 　　事发突然，是想等到合同录入后再正式公布，实在不好意思。 　　这条一出吸引走了不少火力，更多的是在好奇到底是什么突然，陆蕴的道歉反而无人在意了。 　　[突然，什么突然？] 　　[仿佛嗅到了某种瓜的香气。] 　　陆蕴一条条得往下翻看，面色微凝，想着要不再发条解释出来，但在看到条评论的时候指尖停顿了下来。 　　[就是拐得快。] 　　陆蕴心中一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是事实，到底是哪个粉丝...？ 　　转头看到的却是林觉肃的账号ID。 　　自己会不会被解约？ 第41章 　　答案是不会。 　　顶多被口头教育一下，而且还是林觉肃。 　　陆蕴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林觉肃从钟倍办公室出来，对方神色如常，似乎不觉得发生了什么，“来了？” 　　钟倍正头疼着，看到陆蕴到了表情一变，如沐春风也不为过，“上来吧，都准备好了” 　　钟倍事无巨细，介绍了半天，“这是你训练的机位，这个键盘还是专门从D国定制回来的，终于可以用上了，椅子和鼠标有不合适的可以更换，对了，你房间在五楼，你来得晚，楼下几间的都被选走了。” 　　“好的。” 　　陆蕴就试了试键盘手感，感觉还不错，中间认识了一下其他的队员，他们虽然和他人不熟，但ID也算是个老熟人了。 　　钟倍不放心留下来看着，磨合上很艰难，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陆蕴在组队上相当大的问题，可轮到一对一的时候，那操作盖都盖不住，他看到陆蕴微皱的眉，拍了拍肩膀，“慢慢来，不着急。” 　　陆蕴虽然嗯了一声，但眼睛盯着屏幕，停在了二十名，比起单排来讲差距太远了，如果放任这个状态，不要说新赛季，连试训也过不去。 　　另外两名队友 　　林觉肃忽然站了起来，接起一个电话往外走着，一边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训练，待会再组队。”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咆哮，果不其然是于晟。 　　“好啊看不出来，你下手倒是真快。”于晟语气泛着酸，“我才听说之前他在来SGV当青训生之前是打算来荣辉的，本来想着等他从SGV退出就拐过来，啧啧。” 　　还是慢了一步。 　　“有意见？”林觉肃靠在阳台的墙壁上，通过空隙依稀可以看到陆蕴流畅的轮廓线。 　　于晟当即为自己反驳道，“哪里有什么意见，我就是好奇，你们SGV给了他多少的签约费，他还没上过正规赛事，再多应该也多不哪里去，还是说真像网上说的因为喜欢你才进的SGV？” 　　林觉肃拿着手机的手顿时一僵，差点和陆蕴疑惑的目光对上，声音高了几分，“开什么玩笑。” 　　“就是开玩笑呀，我们队里不也有你的粉丝嘛。”相比之下于晟反应正常了许多，“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给了什么...看看下一个赛季能不能签过来，加钱总可以吧。” 　　林觉肃见他还是没打消把陆蕴签到荣辉的心思，冷笑一声，“我还在SGV呢。” 　　而于晟的话确实留下了不小的启示，不过他也没自信到对方是因为喜欢自己才选择了SGV。 　　但否认不了的是听到了内心有股涌动的窃喜。 　　既然陆蕴都说不讨厌他了，那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存在的吧...... 　　被挂掉电话的于晟不明所以，还在想到底多少的签约金。 　　林觉肃回到训练室，“大家继续吧。” 　　陆蕴有种被他盯着的感觉，心中多少疑惑，但看到面前的战绩恍然，难道是在嫌弃他排名？ 　　接下来的几十局里，陆蕴相较于之前的训练，渐渐也能跟上步伐，只是要想快速融入还是差了很多，跳伞标点不算问题，但如果遇到人完全配合不起来。 　　“这样我们先走了啊。”几个队员道，他们一口气训练了十几个小时吃不消了。 　　转眼的功夫训练室里也没几个人了，其他人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表现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不满意的，电脑屏幕上的荧光映在陆蕴的脸上，神情专注。 　　下午的时候直播的新合约发过来了，相较于战队的签约金要高出一倍来，直播时间延长到了三个小时，但在可控范围内，所以在结束了训练后，便开了直播。 　　一股脑的同时涌上大波的流量，底下发恭喜的不计其数，光是礼物陆蕴就谢了十几分钟。 　　“大家不用送礼物了，今天简单来几局。” 　　然后弹幕才发现陆蕴真的是这么个意思，改掉往日的风格，一直在四排，话也很小，平时虽然不多，但都会做出回应，而现在一直在练习。 　　一局输了就下一局，节奏带得飞快，没有停歇的意思。 　　弹幕的频次同样肉眼可见的减少了一大部分，而在线人数反而持续增加着，陆蕴一共开了将近三十几局，手指本能的僵硬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又开了把。 　　“三楼，三楼！你去哪里了？” 　　“这边要死了，眼睛看不到吗？！” 　　“来个人过来。” 　　草了。 　　耳机内人声和枪声相互交织，不断响起，陆蕴咬了咬嘴唇，内心莫名升出一抹烦躁，就在快做出下一步举动时，那股闹人的声音忽然不见了，与此同时耳朵顿时空空如也。 　　陆蕴：？？ 　　“好同学，已经叫了你三遍了，可以下了。”林觉肃压低了眉，表情看上去不算和善。 　　“...有吗？”陆蕴一身气势松懈了下来，眼睛因为连续几个小时不间断盯着屏幕，接触到正常的光线，突地红了一红，努力适应着，但还是泛出几颗生理性盐水。 　　林觉肃抿了下唇。 　　[有，我证明！而且还不止三遍。] 　　[我也提醒了，但是宝没看到。] 　　相似的弹幕层出不穷，陆蕴其实心里也没怀疑过，“不好意思，耳机声音太大了。” 　　林觉肃只是问直播还要多久结束。 　　陆蕴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了时间才惊觉凌晨两点了，“已经到了。” 　　而且超出了。 　　林觉肃：“那好先结束，然后和我出来一下。” 　　就在他们说话的关头，陆蕴排到的那队已经被淘汰了，陆蕴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关掉了游戏和直播。 　　[出去干什么，别拿我们当外人啊，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你们没发现吗，sover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队友了？还是个新人，也不是说不关心，但换成队里的其他人估计砸两个礼物就走了。] 　　[还真是，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吧，边泉甚至加了时长。] 　　[啧啧] 　　走廊内没人在，陆蕴忍下一肚子的话跟着林觉肃到了茶水间，心思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阿姨走之前做的夜宵，热了还是新鲜的，先吃了再说。” 　　陆蕴眨了眨眼，直到放到面前依然有点愣。 　　“别对我发呆，快点吃，待会谈话。”林觉肃刻意错开陆蕴的视线。 　　听到谈话两个字，陆蕴惊醒一般，拿起桌上的宵夜小口扒着，阿姨做的是炒饭，里面混杂着蔬菜和肉类，什么味道都有，而且便捷快速，非常适合饮食不规律的选手。 　　林觉肃坐在对面看着在刷手机，时不时将余光落在陆蕴身上，吃饭怎么跟猫一样，食量也是。 　　虽然吃得小口，但并不慢，陆蕴也才想到自己为了训练，把晚饭给漏掉了，只是林觉肃好像对他的饭量有很大的误解，准备了一大碗，为了避免浪费，最后几口硬着头皮才吃下去了。 　　“队长，我知道错了。”陆蕴收拾好碗筷，决定主动承认错误。 　　林觉肃挑了挑眉，总算知道为什么钟倍要提前警告他别欺负陆蕴，“错哪了？” 　　陆蕴：“嗯...跳点的时候失误了，遇到Cup的人时太冲动暴露坐标，守桥时候没能跟上节奏，放跑了Keen的残血...” 　　一口气说了好几条，然后红着眼睛望向林觉肃，在等着对方的话，无论责骂还是批评。 　　林觉肃明白了为什么陆蕴会这么拼命了，叹了口气，“手怎么样了？” 　　陆蕴明显没能料到会问这个，迟疑了两秒说，“训练直播的时候感觉不明显，现在感觉疼了，酥酥麻麻的。” 　　他没说谎，疼是疼但还可以忍受，但话到了嘴边又改了。 　　“哪里？” 　　陆蕴抬起自己右手，白皙的腕子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晃动着，他吃饱了就变的懒洋洋的，连声音都缓了好几缓，“手腕吧。” 　　不过手腕上传来一股温热圈住，只是力度控制得格外轻。 　　“还好，没肿起来，上去贴个膏药就行。”林觉肃蹙了蹙眉，姿态自然，认真端详片刻，然后松开。 　　“行，那谢谢队长，我自己上去找...” 　　“跟我上来，你的问题我还没说。” 　　陆蕴无奈，只好两步并作一步跟着了，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烦躁的情绪少了很多。 　　五楼角落里有间医疗室的，虽然地方不大，但东西都是全的，林觉肃准确无误找到了膏药。 　　包装朴质，但一拆就有股药香飘出，陆蕴闻着还挺好闻。 　　“伸出来。” 　　陆蕴本想想拒绝了，可自己操作的话确实不方便，“谢谢队长。” 　　手腕又回到了自己掌中，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上面的皮肤，林觉肃加快了动作，把膏药贴了上去，只是没想到的是陆蕴的腕子太细了，甚至多出了一截。 　　林觉肃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不假思索握上去，稍微按了按，以便贴合得更加牢固，然而隔着膏药感觉到一点热量，可脑海里不合时宜想到了刚刚的触感。 　　细皮嫩肉。 　　“队长，是膏药不行吗？”陆蕴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握着的时间有点长了。 第42章 　　“不是，不小心贴歪了。”林觉肃选了个不算是理由的理由。 　　所幸陆蕴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觉得林觉肃声音有点沙哑，“队长你也训练到现在吗？” 　　林觉肃把桌上撕开的包装扔到垃圾桶里，淡淡点了点头，他都习惯了这么个强度，而且一直也有在避免落下手伤，都会定期去做理疗，这是陆蕴不知道的。 　　“是在等我直播结束吗，”陆蕴升起一丝愧疚，早知道他就把耳机声音调低点了，“下次可以直接联系我就好了，不用等...” 　　林觉肃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想什么呢，就是训练，直接联系你就不怕弹幕上说什么。” 　　陆蕴目光有些迷惑，继而变得诧异，他还以为对方一直都不知道，又或者是不在意，声音低了下去，“他们都是瞎说的。” 　　林觉肃不予置评，“刚刚那局要是我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应该去救他？”陆蕴想了想。 　　林觉肃没摇头也没赞同，空气有些安静，最后陆蕴败下，声音沉闷，“不救。” 　　“你就按照原来操作就好，你那些问题总结的很好，但都是建立在战队的基础上的，比如降落点是我标的，冲动暴露标点是因为对方已经发现你了...”林觉肃盯着陆蕴的发旋，不自觉得想抚上去，语调愈发轻柔，“陆蕴，我是指挥也是队长，有些错误不是你一个人会犯的。” 　　陆蕴表情怔怔的，不太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其实在签你之前一定是经过多方考虑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两轮，如果不适合SGV也不会签下你。” 　　林觉肃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再多，也不可能让陆蕴快速适应和相信，刚刚已经耽搁很久了，“先睡去吧，明天十点先去会议室。” 　　“好，谢谢队长。”陆蕴答应下来，往外走去。 　　林觉肃猛然想到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膏药，打算叫住陆蕴，但指尖一烫，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纠结片刻，就将话咽了回去。 　　最后那盒膏药被他带走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上的作用，还是这个药真的有奇效，陆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真就不酸了，十点是为了分析前一天的训练，再同时更新最新的战术布局。 　　教练讲完就轮到了林觉肃讲训练中的一些bug，陆蕴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声音在前方传来，中途他感觉林觉肃瞥了自己几眼，可不等对视就很快错开。 　　陆蕴：......自己有那么让人避之不及吗。 　　但他也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是认真听了起来，不过通篇下来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一针见血，但并没有提到具体的人员。 　　而其他人倒是一脸习惯。 　　结束时，陆蕴还有点疑惑，他以为自己会被单拎出来。 　　旁边的阮昱是医疗兵，负责队内各种琐碎，说实话他还没遇到过这么懂事的突击，本就心存好感，便主动说，“队长凶是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脸子的，一般都是当场点出。” 　　但昨天他们高度紧张，只出现了一点失误，林觉肃给了个眼神警告就没事了。 　　“其实你来这里就太好了。”能少挨骂，阮昱感慨道。 　　陆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不太明白，“那队长会私下谈话吗？” 　　阮昱脑补了一下，吓得差点在椅子上掉下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那还不如让他当面骂自己。 　　“在说什么呢？”凑这么近。 　　林觉肃皱着眉，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分量。 　　“什么都没有，我去训练了。”阮昱连忙道。 　　不一会就走掉了大半，陆蕴也跟了上去，刚坐上机位，没等带好耳机，就感觉耳边传来一股热意。 　　“晚上别走。”话音才落，那人便走了。 　　陆蕴脸颊有些发烫，但下意识点点头，还是要谈话吗，可今天的训练还没开始啊... 　　而在接下来的训练中，陆蕴操作肉眼可见轻松了很多，发挥出了优势，尽管有些时候依然没能跟上节奏，但一V一上基本上是无可撼动。 　　“unruly，注意坐标东南125...”边泉道。 　　陆蕴几乎瞬间找准方位，不到半分钟，淘汰掉keen一名队员的系统提示就显示出来。 　　阮昱往地上扔了两个饮料和几盒子弹，“快过来。” 　　陆蕴单排从没有体会过这么个感觉，而且不会依赖于药物，淘汰了直接开下把就好，所以心情莫名复杂，不过最后把东西都收下了。 　　在配合下，生存人数下降了不少，倒是林觉肃除了一些必要的指挥提醒，基本上没开口，搞得他们还有点紧张。 　　中途林觉肃所在的那个申讨unruly的群炸了，其实早在陆蕴直播自己是unruly的时候，就爆发过一回，后来也有不少人联系过陆蕴，因为不清楚四排实力保持怀疑。 　　林觉肃正是利用了这个空挡才把陆蕴留在了SGV，这会他们把矛盾指向了林觉肃，可又不太敢太明目张胆，旁敲侧击问着下赛季能不能转战队，硝烟味十足。 　　没等林觉肃出来，于晟就发了语音。 　　“没戏，人sober还在SGV呢。” 　　［确实。］ 　　［确实。］ 　　［我怎么了忘了陆蕴还是林觉肃粉丝。］ 　　林觉肃刚好看到，他在瞄狙，随手一发——知道就好，视线忽然闯进一抹身影，也就没再看群消息。 　　训练结束后，消息蹦到了几百加，林觉肃懒得再往上翻，打算去找陆蕴，却发现阮昱就坐在旁边，揽着陆蕴脖子。 　　“今天我们俩来直播......” 　　林觉肃捏着膏药的手慢慢缩紧，“......” 　　直播里相当热闹，阮昱当的医疗兵完全和别人不同，不需要别人主动提，他就已经把物资递过来了，所以几局下来游戏体验非常舒适。 　　阮昱本人也一样这么觉得。 　　从弹幕刷新程度来讲，两人配合得非常不错，转眼收割掉了二十几个人头，当然多半都在陆蕴那里。 　　林觉肃冷着脸点进了直播间，看了会儿不由皱起了眉。 　　[哈哈哈笑死了，这是什么搭配，我宣布嗑一秒的昱蕴cp！] 　　[姐妹不行！咱们要坚定一点，不能因为一点半点的糖就跑路啊] 　　[看到礼物榜了吗，榜一过来了嘘] 　　[亲，这边建议您多浇水，避免头上大草原枯死呢] 　　陆蕴似乎有了什么感应，转头望向林觉肃，但是他们隔着三四个机位，看不出对方的表情，只好收回目光。 　　后面林觉肃砸了几个寰宇就离开了，陆蕴猜测他应该是去训练了，早上钟倍说过预选赛就在二个月后了，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也清楚压力。 　　“想不到直播还挺好玩的，明天继续呗。”阮昱不假思索说道。 　　“好好训练。”林觉肃忽然站在了他们身后。 　　阮昱干巴巴笑了笑，等不及听到陆蕴的答案，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林觉肃垂眸看他，“不是说让你晚上等我吗？” 　　陆蕴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准备张口解释，耳根子悄悄红了起来，“我直播没关...” 　　其实从林觉肃闯入镜头开始，里面就一阵爆发式的尖叫，尤其是在说了刚刚那句引人遐想的话。 　　[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脑补的剧情成真了] 　　[妈耶，这是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上面打算磕昱蕴的打脸吗哈哈哈]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昨天训练久了，队长是准备帮我贴膏药的...”陆蕴解释道。 　　而林觉肃看了几眼弹幕什么都没说，然后直接伸手关掉了。 　　陆蕴犹豫了片刻，“队长，我手已经好了，没关系的。”但在对方的视线下，他有种莫名奇妙的心虚，以至于膏药都贴上去了，自己连最基本的挣扎也做不到。 　　“好了，这个必须注意。”林觉肃语气中有点严肃。 　　陆蕴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怔怔得点头，“队长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之前参加的活动必须要求两个人的，所以阮昱才过来帮忙的。” 　　气氛骤然一松，陆蕴觉得自己是说准了，眼睛亮了亮，一无所知贴近上去，“那队长要是有空的话，可以SOLO吗？” 　　末了补充了一句，“当然是不会耽误训练的情况下。” 　　“这个...好吧。”林觉肃似乎是考虑了一会，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第43章 　　陆蕴倒是很高兴，因为能一两局的solo，默默让林觉肃贴了好久的膏药，有几回被钟倍看到，紧张了很久，整天嘘寒问暖的，深怕出了事情。 　　后来解释过后才没那么紧张了。 　　“我试训赛什么时候开始呀？”陆蕴忍不住得问。 　　二队三队那边都已经有了结果了，眼看就要到预赛了，只是他迟迟都没有下文。 　　钟倍却支支吾吾的，见实在瞒不下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一开始试训就已经开始了，在你平时的训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但是是林觉肃不让我告诉你，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要是知道了的话压力会很大。” 　　这意味着陆蕴能被随时替换下来，SGV的高层也是留有后手，连钟倍自己都觉得悬，倒是林觉肃反而是蛮自信的，事实正如他所料，最近的成绩比想象中的好了非常多。 　　“我看到了昨天两场的训练赛，尤其是对上荣辉，那操作好好保持就行。” 　　陆蕴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那，那我是试训通过了？” 　　“也快了，按照时间得到预赛结束，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变故的。”钟倍很肯定的说，“就算有，sober也不会答应的。” 　　陆蕴巧妙得没有去问sober为什么会不答应，而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更加刻苦，数据也逐步上升，除了直播必须延误到月底的几天能播外就没什么问题了。 　　粉丝在评论底下哭了半天，最后一致得出结论，被SGV的人带坏了，不过也都能理解。 　　在看到林觉肃的名字后，陆蕴不自觉摸了一下手腕，自从开始敷药，大约是有心理作用的存在，感觉训练的强度增加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出现，不过他自己是清楚倒底是因为药还是因为别的。 　　“不舒服？”林觉肃敏锐得发现了他的举动。 　　陆蕴摇头，证明似的在下一局里连拿十个人头，结束又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否认的这么快的，万一对方不帮他敷药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他这种担心的是多余的。 　　“unruly你跟队长在训练室干什么呢？”阮昱训练空隙的时候偷偷问。 　　自打上次直播一直蠢蠢欲动，想再次体验一把人气，可奈何等了这么久以来压根找不到插足的空隙，昨天他忘了房卡没带走，就看到陆蕴和队长凑在一块。 　　“没做什么，贴好药就去solo了。”陆蕴诚实道。 　　阮昱完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感情陆蕴手上的膏药都是出自林觉肃之手......？他怎么觉得这么魔幻呢，但好像也有点合理。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背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阮昱立马蔫了低下头，不过嘴里嘟哝着，“又不是儿子，还怕我欺负他吗...自己做得比我过分多了。”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了，来人则是钟倍，他抬头看了眼林觉肃问，“跟他们说了没？” 　　林觉肃道：“没有。”他目光瞥到陆蕴悄悄冒出半个脑袋听着。 　　“那正好，我来说大家都知道预赛开始后会选一支队伍去D国比赛，各大俱乐部在比赛前几天会聚一聚，我看大家最近训练得很辛苦就同意了，训练结束后就去。” 　　消息一经说出，本来有些死寂的训练室里欢呼雀跃了起来，钟倍都得拔高了音量，“但是注意不要玩得太过，也不能搞出幺蛾子，明天九点之前我要在这里见到你们每一个人！”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但钟倍还是不放心，要求林觉肃多看着点。 　　林觉肃点点头，却发现陆蕴默默缩了回去。 　　接下来的训练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背地里一直商量着到底怎么玩，好在没掉数据，林觉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倒是陆蕴沉默了许久，没参与其中。 　　训练结束后，钟倍特意晚了十几分钟才到，给足了他们换衣服的时间。 　　“没事，不用怕，我确认过了是包场，都是熟人。” 　　一辆漆黑色加长的车停在门口，确保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被拍到。 　　“陆蕴呢？”林觉肃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钟倍都没发现，这时候他才看到陆蕴一分钟前发的消息，“他说他不去，让我们玩得高兴点。” 　　林觉肃皱了皱眉，准备站起来，钟倍一把将他按下，“行了，你不去到时候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来，而且陆蕴他是比较担心预赛，你回去反而不好。” 　　林觉肃当然明白，所以只是盯着窗外沉默了片刻。 　　“走吧走吧。” 　　原来喧闹的训练室里突然寂静了下来，陆蕴稍稍适应了一会，打了几局没什么意思，点了份外卖吃完了决定把这个月欠下来的时长给补上。 　　[啊啊啊我都感觉好久没见到崽崽了，好像是瘦了。] 　　[心疼。] 　　[预选赛就在下周了吧，现在训练有什么用，我也真的是服了。] 　　[SGV眼光不行了。] 　　陆蕴扫了几眼，该封的封，该踢的踢，“就随便播一会，有些话不想说第二遍。” 　　在游戏之前习惯性瞥到礼物榜上，林觉肃没上线，但后面跟着的礼物数据甩第二名几条街，积累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上次口口声声说要还的钱，还是当礼物给了他，甚至比还的还高，搞得陆蕴都不好意思再提了。 　　[哎今天怎么好几个主播都不在？莎莎也不在啊] 　　[工作日没有流量，好像是有个聚会在。] 　　“嗯对的，队长他们出去了...我直播时长这个月没播完，之后预赛没有时间。”陆蕴随口解释道。 　　[太爱我家崽崽了] 　　[既然林觉肃在，那楼上说的莎莎不会也去了吧] 　　[啊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嘛。] 　　陆蕴操作停顿了片刻，但凭借着长时间的训练本能很快就反应了回来，莎莎他是知道的，在平台上很有人气，而且也是林觉肃的粉丝。 　　陆蕴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闷闷的，不太舒服，不过接下来的游戏让他渐渐忘了。 　　周围的音乐开得震耳欲聋，刚一进场阮昱几个就找不见人影了，钟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预赛在即，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刚刚莎莎人不还在这里吗？”于晟坐了下来，东张西望起来。 　　林觉肃在想着什么，就点了点头。 　　“你也是厉害，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你说两句话，怎么脸都黑了，就不知道退役前能不能看到你谈个恋爱，让我们高兴高兴。”于晟问道，端起酒杯往嘴里一灌。 　　“我告诉她，我不喜欢女的。”林觉肃淡淡道。 　　“哦这样...”由于太过平静的语气，于晟一时间居然没意识到不对地方，稍稍想了想，狠狠呛了一口，“你咳咳，你说什么？” 　　于晟下意识得护住胸部，遭到林觉肃略带嫌弃的眼神。 　　“不是，到底谁？！我们认识吗，长什么样子？” 　　林觉肃盯着手里的酒杯，却没动上一口。 　　这么一刺激，于晟酒都醒了，意识清醒得在脑海里搜寻合适的人选，“不会是...陆蕴吧。” 　　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个人选了。 　　都认识，长得是真漂亮，他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我先回去了。”林觉肃却站了起来，脚步看上去还很是匆忙，有人不小心把酒泼到他身上都没在意。 　　倒是那个把酒泼在林觉肃身上的那人有点疑惑，“sober这是干什么去？” 　　转头发现于晟一脸复杂，“没事，咱们先继续。” 　　林觉肃是一点才回到的基地，很少见到全部熄灯后的基地，迫不及待推开训练室的门，而里面一片漆黑，压根就没有人在，半个小时前直播间就下线了。 　　...应该是睡了吧。 　　林觉肃心里一腔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逐渐冷静了下来，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万一对方没这个意思，会不会吓到他。 　　忽然觉得莫名有几分好笑，临到这时，他居然会有顾虑。 　　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视线中闯入一抹亮光，很昏暗。 　　天台。 　　林觉肃停下脚步，往发现亮光的地方走去，理智说不能靠近，真实却是加快了速度，在快靠近到的时候看到陆蕴利用手电筒的光，自己给自己贴着膏药。 　　但技术委实不行，贴得皱巴巴，显然不满意，然后撕开重来。 　　“陆蕴。” 　　陆蕴手一抖又贴歪了，听到声音表现有些局促，把手藏在身后，“队长，你怎么回来了？” 　　“里面很无聊。”说着就推开了门。 　　随着一股微风，淡淡的酒味飘入陆蕴的鼻尖，“队长喝酒了？” 　　林觉肃实际上一口没喝全用来担心眼前这个小破孩了，沉默着没否认，他有私心想着万一不行的话，还能怪酒。 　　“那看来是不无聊。”陆蕴都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略带酸涩，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褶皱，极力想要抚平，却被人攥住，压在墙壁上。 　　这不像是敷药的架势。 　　陆蕴合上眼睛，都不敢去盯着对方，但他能清楚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带着股烫意，连萦绕不去的酒香模糊中也成了种无法名状的助.兴。 　　“手不疼吧。”林觉肃说。 　　陆蕴眼睫一颤，被说中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反驳，“但队长你醉了。” 　　林觉肃不置可否，“你可以推开我。” 　　陆蕴试探道，“真的？” 　　“我只是说说。” 　　陆蕴抿唇，带着一点怒气的瞪向对方，一下愣住了，林觉肃眼神里满是笑意。 　　醉个鬼。 第44章 完结章【倒V结束】 　　林觉肃提前离场除了被几个人看到外，也没影响到什么，钟倍倒是多留个心眼，第二天在确认好队员没有问题后，多观察了一下。 　　连着几天的训练里，钟倍还真发现了一点不对——陆蕴不理林觉肃了，当然没有影响到训练，这种感觉是潜移默化的，需要刻意关注，连阮昱他们都没察觉出来。 　　最大的特点是陆蕴直播时没找林觉肃solo，送礼物的时候只是感谢了一下就没了下文，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为了队内和谐，钟倍特意找林觉肃私聊，开头就说了自己的一些发现。 　　那边沉默了一会，就承认下来，陆蕴最近的变化当然落在了林觉肃的眼里，但又不敢硬推一把。 　　钟倍不明所以，激动打字：都说了，让你少欺负他，因为solo？ 　　林觉肃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算吧……不过更严重一点。］ 　　他差点就亲上去了。 　　至今都能回想起那双明亮且清澈的眼睛里充斥着疑惑，但没有惊讶。 　　钟倍想了半天，什么事情还能更严重。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预赛开始，这回主办方安排的地方就在体育馆内，所以只派了辆车，位置相当富余，陆蕴犹豫着还是选择一个无人的角落。 　　前面的阮昱频频转头，他就坐在林觉肃附近，都能感觉到一股明显降低的气压。 　　陆蕴浑然不觉靠在窗边睡着了，他这几天想得太多，神经紧绷着，能不影响到训练已经很好了，至于林觉肃的事情刻意逃避了过去，对方是没说什么，但隐隐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叫醒他的是一阵欢呼的声音。 　　陆蕴反应了两秒，逐渐清醒过来，透过玻璃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还有大片的灯海，颜色五花八门的，但他第一眼看到了sober的字样。 　　这天的天气要比上次的好很多，陆蕴才下车，几乎是被人簇拥着向前，他努力得让自己处于平衡，胳膊蓦然被人拉住，抬头却对上本该走在最前的林觉肃。 　　“小心点。” 　　虽然隐没在人群的呼喊中，但陆蕴依然从口型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下意识抓了回去，然后沉默着跟了上去。 　　林觉肃反而一愣，垂下眼皮，很好得掩饰住了眼里的情绪。 　　进了会场里面的人更多，陆蕴多看了几眼，坐在观众席上的一处蓝色灯牌开始大幅度晃动起来，大部分写的是unruly或者是崽崽，占据到的位置居然很大。 　　在直播间里面是一回事，但放到现实中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陆蕴不免受到了一些震撼，直到被林觉肃拉走才反应过来。 　　“队长，这里不是去后台休息室的路吧...” 　　陆蕴忍不住问道，周围看着有点黑乎乎的，走路要很小心才能确保自己不被绊倒，偶尔还能听见上方传来的一点欢呼声。 　　林觉肃说，“这边相对快速一点，”他顿了顿，语气微微僵硬，“别想太多，我不想你太紧张，那天是我的问题，本来至少等预赛后再说...你，你怕我也是正常...” 　　他想到过这个反应，所以这几天就后悔了，不是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是担心陆蕴的状态。 　　“我没怕你，就是嗯反应不过来，”陆蕴诚实说道，但他确实没觉得反感，反倒有种不现实的感觉，加上临近比赛，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说完，他呼了口气，“这样吧，等比赛结束了再说。” 　　“可以，但我等太久了。”林觉肃语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但他没表现得太明显。 　　陆蕴算下来好像自己真的有点渣了，试探性得问出口，“那...怎么办？” 　　林觉肃故作思考，“这样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空间狭长且昏暗，尽头处可以明显看到光亮，林觉肃都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了。 　　就在到达休息室的时候，陆蕴微不可闻得嗯了一声。 　　林觉肃还是听见了。 　　接下来就是进行最后的赛事调整，房间内有个电视实时传播，目前积分最高的队伍不出意外是荣辉，要想超过去，对上在所难免。 　　在得到开始的通知后，现场的工作人员就把他们带到了场地中央，换了个视角现场比刚刚看到的更加火爆，盯久了还会感到头晕，三名解说在他们进场落座时，开始依次介绍着人，虽然面孔已经屡见不鲜，但还是有人为之买账。 　　比如在念到林觉肃的时候，陆蕴耳根红了红，不过在戴好耳机后，就消失了大半，目光坚锐。 　　地图是海岛图，林觉肃标了P港。 　　解说甲语气惊讶，“林神这是准备换种玩法吗，虽然前期会比较紧张，但也能稳重求胜，可其他队伍就不这么想了，像荣辉，keen，四项他们都在机场，后期跑毒可能就不利了。” 　　解说乙：“那可能是为了SGV新来的一位突击做的一些调整吧，毕竟这是第一场，好！突击捡到M4和AK，队内的医疗兵也得到了不小的收获，运气很好啊。” 　　存活人数下降明显，但等过了前十分钟后变得不是很明显了，也就意味着积分会很难拿到。 　　“sober无倍镜两枪直接补刀了cup的队员，抢到一辆吉普，现在就开始跑毒了，不过是不是有点来不及。” 　　车后不断有枪声撞击过来的声音，林觉肃抿着唇，眼神镇定，不为所动。 　　解说丙，“芜湖！unruly不亏是unruly！突击反应太快了，控枪绝了！又一个积分拿到了！” 　　连耳机都隔挡不住欢呼声。 　　“...终于快到安全区了，但这个运气不好啊——要过桥了，对面至少有两个队在伏击，这个配合太漂亮了，但队内失去了狙击手啊，太可惜了。” 　　在场有点沉默，林觉肃没有停下，提醒着位置，陆蕴拿到了两个积分，现在相差荣辉还是有段距离。 　　“队长这里有十六倍镜。”陆蕴提醒道，声音尽量平静，然后将注意力放到周围环境中去。 　　“好。” 　　林觉肃继续驱车。 　　解说乙是真有点看不懂了，“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去P城，但这回SGV不是打算走稳健的方向吗。” 　　里面枪.声不断，荣辉依然在里面。 　　“这波收割真的太绝了！unruly的操作和他本人的脸实在对不上号啊，突击手本突！” 　　有了他们的加入在线存活输直降，积分涨到飞起，和荣辉咬得很死，只差一个口子就能超过。 　　解说甲冷静分析道，“现在对上形势不利啊，荣辉不知道躲哪里了，SGV有消耗......算了，当我没说。” 　　陆蕴在听到林觉肃报出的方位后，没有选择扫射，而是投雷解决掉了一个，不过他自己也少了大半的血，没有打药的机会，立刻做出取舍，在淘汰前带走对面一名队友，接着屏幕一黑，但他积分加起来拿到了整整十八分，占据全队的一大半。 　　...他们应该看到了剩下队员的位置。 　　就在下一秒，狙击甩来势不可挡。 　　三名解说喊得几近破音，“恭喜SGV！” 　　一行人被簇拥着离场，门口的采访一波接一波，都看到了SGV新签下来的突击，回答了很久的问题。 　　钟倍也很高兴，最后积分高出五分，他想到之前自己的新发现，现在比赛暂时告一段落，需要好好解决掉了，可两个当时人居然不见了。 　　找阮昱问了，得到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好像去后台了。 　　钟倍脚步匆匆，抓紧时间往后台赶去。 　　现在正是比赛退场的时期，后台人走了大半，钟倍找起来不难，但却是在角落里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但不知为何凑得很近。 　　“我们赢了。” 　　林觉肃也不提他的条件，就捏上陆蕴的后颈，若有若无，最后折磨到的，反而是自己。 　　陆蕴的举动更能代表言语，他抬起头，故作不解问，“那队长想做什么，我们不是赢了吗。” 　　林觉肃贴了上去。 　　钟倍快步上前，“比赛都赢了，怎么能......”欺负队友。 　　这四个字愣是没能说得出口，虽然真的是字面意思。 　　钟倍：麻了。 　　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队员之前搞上了，应该不能算违规吧。 　　这样的话他决定得去监管部门打地铺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